“我不要,我要照顾哥哥,哥哥你都病了……”徐泽扒着时延的肩膀哭喊了几句,又说了些什么,很破碎,时延分辨不清。
“下去……哥要被你压的不能喘气了……”时延想要笑一笑,可是喉咙里灼热的气息却刺着他的嗓子,只好将人又拍了拍,“下去吧,给哥倒点水。”
“好。”徐泽一听,一把抹了眼泪,翻下床就直冲热水壶。
孙童被吓了一跳,抖着声音道,“徐泽,我……我来倒吧……”
“不用,”徐泽立刻拒绝,拎起壶倒了热水,端着茶缸经过孙童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朝孙童笑了一下,“童童,谢谢你,还有你哥哥。”
不等孙童反应,徐泽就大步走到床前把水递给了时延。
时延喝了几口水,翻过身睡了。他呼吸粗重地就像是一条缺氧的鱼,肺部一鼓一鼓地努力挣扎着。
徐泽给时延盖上床单,就听话地挨着床边坐下了,没有再往床上爬。他脸上一会儿忧心,眼泪就刷刷地往下掉,一会儿咬着牙坚强着,手一抹就把眼泪擦掉了。然后又流泪,又擦。
“小泽,”孙童试探着叫了一声,见徐泽圆睁的大眼睛里淌着眼泪,不知觉就有些难受,小小的孩子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别哭。我哥哥去给你哥哥拿药了,等吃了药,你哥哥就会好了,像我哥哥一样。”
徐泽眨了眨眼,两颗眼泪滑过白净的脸庞,下一秒就点了点头,回过身去,继续专注地凝视着床上的时延。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看见哥哥的时候,是自己在发烧。
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哥哥挨着他的手臂,一双眼睛里既是欣喜又是心疼,眼泪从哥哥的眼睛里滚落到他的手心里,他被烫得一抖。哥哥他,一边慌忙地擦眼泪,一边对他笑着说,“不会丢下你。”
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那么长,可是徐泽却总觉得对时延非常地熟悉,这种熟悉不是见多了面,而像是镌刻在灵魂里头的,哥哥说过的嘛,他们“上辈子就在一块儿”。
屋子里一片宁静,孙童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看看时延,看看徐泽,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徐泽一转头看着门口,孙童连忙冲了出去,迎着脚步匆匆的孙寒喊道,“哥,快点儿,徐泽他哥哥病得很严重。”
孙寒一听,连忙又疾走几步,进了屋里,扒拉开时延的眼皮看了一下,朝着满脸担忧的徐泽笑了一下,安抚道,“没事,你哥哥就是有点热,有点累,吃过药就好了。你去倒点儿热水好吗?等晾成温水,把这个药喂两颗给你哥哥,他就会好了。”
“哦!”徐泽应了,拿着茶缸又往热水壶边跑。
孙童赶紧过去帮忙,提着热水壶小心地往徐泽的茶缸里倒水。
“哥,哥,吃药。”徐泽扶着时延的头,不断地唤着。
时延抬了抬眼,先看见了孙寒,眼珠子往上翻了翻,才见到跪在他身侧的徐泽。借着孙寒和徐泽的力气,灌了口温水,又把三颗双黄连胶囊给吞了下去,才重新躺下。
看着徐泽的小花脸,时延心疼,很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一阵阵的晕眩却让他眼前发黑,心口也有些恶心,不得不按着胸口,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呼吸。
不知什么时候,他就睡着了。
孙寒给时延又换了一条凉毛巾,回头见徐泽还眼巴巴地看着时延,忍不住拍了拍徐泽的肩膀,道:“别怕。等你哥睡醒了,烧就差不多退了。你累不累,要不要也睡一会儿?我守着就行。”
徐泽摇头,两只小手包着时延的手,半晌才糯糯地说,“没事,等哥哥醒了,等哥他醒了……”
“哥……”孙童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孙寒的衣服下摆,神情有些忐忑。
孙寒看他一眼,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别怕,你和我就守在这里,等徐泽哥哥的烧退了,再回家好不好?”
“嗯。可是……”孙童有些犹豫,眉心皱了起来,“姑奶奶她一回家,看我们没做晚饭……”
“不要紧。”孙寒打断了他的话,把瘦瘦矮矮的孙童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眉眼柔和了一些,声音几乎轻不可闻,“顶多就是被爸打一顿,哥会护着你的。”
“不要,”孙童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不要哥你被打。上次,上次你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他说着,眼泪就窜了出来。
“嘘——”孙寒低下身去,给他擦了眼泪,悄声道,“哥去叫唐伯伯他们过来照顾,然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好。”孙童含着泪应了。
孙寒有些无奈。他其实看得出来时延可能并不希望被孙大娘唐伯伯他们知道他生病,也不想依赖别人,可是童童说的话也正是他的担心。他自己皮糙肉厚,挨点打不打紧,但是童童还小,万一他爸手底下一个不注意……
几个思量之间,孙寒还是选择去前面地头里,把时延发烧的事儿告诉唐伯伯。
之前有次孙寒无意中捡了唐安民拉下的东西,紧赶着几步追上还给了唐安民,那之后唐安民对孙寒一直挺不错的,这次时延和徐泽搬到他们家住的事儿也是唐安民告诉他的。
唐安民和孙秀这一下午都在前头忙着呢,也就没顾得上过来。结果一听孙寒的话,两人都吃了一惊,丢了手上的小耙子和背篓就往后院跑。孙寒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心里着急,往后院看了两眼,终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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