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沈,蓦地升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烦躁,眼神瞬间阴冷下去,忽然有些後悔刚才制止了沈慕情。
周围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围观者大著胆子冲陆宝贝叫:“陆少爷,不是这个啦!旁边!旁边那个才是!”5
陆宝贝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认错了人。
眼珠一转落到旁边的秦深身上,上上下下打量许久,半晌,陆宝贝才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酸气熏天的轻哼:“哦,原来不是伪娘,是个小白脸啊。程诺,真没想到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类型的……没眼光!”
程诺正要走上来,一听这话瞬间脚软,心脏停跳,眼前黑了半秒。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类型的。
喜欢,喜欢,喜欢……
这两个字就跟按了重复键似的不断在他耳边循环播放,一针见血,直戳死穴。
他虚虚晃了一晃,才勉强站稳身子,回头冲同样早已被眼前这场突发事件给弄得有些发懵的霏霏说了句“等等”,就迅速冲上去站在了对峙的双方之间。
和身前身後那三个均长得人高马大体格强健的男人相比,他这点儿小身板显得实在可怜,却还要努力把现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缓和下来。
老实说,那场景著实……有点偶像剧。= =|||
程诺转头对秦深做了个“抱歉”的口型,目光柔软温顺,清澈迷人,里边是小心翼翼的请求,和完完全全的信任。
秦深甚至觉得,他都能听见对方那颤抖不稳的呼吸,和那颗忐忑跳动的心脏。
於是一瞬间,他的心情又突然变得很好很好。
这个样子的程诺,到底还是给他的。
只有他能看到。
秦深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
那笑容与两人初见时的那一刻一样,目眩神迷间有著令程诺难以抵抗的,安心温暖的力量。
程诺长舒口气放下了心,转身对上早就已经等得极不耐烦的陆宝贝,抿抿嘴,嚅嚅开口:“那个,小、小宝……”
“我靠闭嘴!说了多少次不要那麽叫我!”
程诺话没说完,陆宝贝就十分羞赧地急跳了脚,耳根子连同双颊都极其可疑地染上了细细小小的淡淡红晕,并且眼看著还有越扩越大的趋势。
他特用力地扯了扯衣领,重重咳嗽两声,横眉瞪目眼露凶光,语气比之前更加恶劣:“就算是你也不准这麽叫我!”顿了顿,声音小了点,闷闷地嘀咕,“最、最多……私底下叫叫可以……”
家里给他取这麽个名字,真、真是……丢死人了!!!那个劳什子的取名大师,这辈子最好别让他遇见!!!陆宝贝自懂事知晓自己的名字以後,无数次这麽恨恨地想。
“……”程诺哑然失笑。
真是熟悉的感觉。这孩子仍然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那麽可爱……
那麽傲娇= =|||
“程诺,你到底为什麽把我赶出来?凭什麽不让我住?我又不是不给你钱!试用期我明明做得很好……你说!你的规矩我哪条没做到?”
陆宝贝越说越委屈,暴躁地抓抓头发,一副今誓不罢休的执拗,脸色臭臭的:“反正我今天只想你给我个理由,一个说得过去,堂堂正正的理由!如果说不出来或者说出来让我信服不了的话,那你们就都别想走,别想就这麽算了!”
“凭什麽把我赶出去?说什麽不想再租房子,只想一个人住清静清静之类的鬼话……结果我一走,你转眼就把那间屋子租给了别人!”说完,猛地一扬手,直直指向了程诺身後从始至终都表现得从容淡定的秦深。
“……”
陆宝贝的控诉有理有据,理直气壮,程诺一时间竟被质问得说不出话,哑口无言。
的确,陆宝贝在租房期间虽然偶尔少爷脾气爆发,和程诺起过几次不大不小的冲突,但总体来说还是十分听话,没有挑衅程诺不能容忍的底线。
事实上程诺不得不在陆宝贝入住三个月後就强行违背合同,不惜赔钱也要将他赶走,并不是因为陆宝贝这个人不好。相反,他倒是觉得陆宝贝的少爷脾气无伤大雅,反而能从中看出他的本质不坏,不过一个没成熟的大孩子罢了。
他之所以不得不赶走他,是因为……
滴──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逐渐驶近的绵长车鸣。
程诺脸色一变。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辆压迫感十足的雷克萨斯划开人群,缓缓靠近好戏中心。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英俊坚毅却异常冷漠的男人的脸庞。
他抬起头,目光如刀,凌厉地扫了陆宝贝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上车。”声线平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却正因为此反而让人感到愈发的胆战心惊,不寒而栗,如同暴风雨前风平浪静的海面,底下究竟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暗潮汹涌,无人知晓
刚刚还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陆宝贝,此时此刻却好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只见他一缩脖子抽抽鼻子,抿抿嘴,甕声甕气对著车里的严肃男人喊了声:“大、大哥……”
沈慕情慢慢眯起他那双风情无限的桃花眼,其中精光大作,寒意四射,仿佛燃烧著无穷无极的熊熊烈火,又好像飘满了无边无尽的浮冰碎雪。
秦深不著痕迹地侧了侧身,挡在沈慕情的跟前,偏过头去,两人四目相对,旁人看不懂的一些情绪在空气中流动碰撞,火花交错。
片刻,沈慕情牵起嘴角无声冷笑了下,然而右手袖子里,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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