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如此清寒的样子,油肯定也是稀罕物,他没敢打灶台上那个小油罐子的主意,但是做个菜粥应该不会被骂吧。
刚盖上锅盖,蒋莫玉就叫着妈妈从小板凳上窜起来,估计是蒋妈妈醒了。
“婶子,你先休息会儿吧,粥我已经煮上了。”苏少白走进东屋,按住准备爬起来的蒋妈妈,劝慰道。
她呆呆的看着苏少白几秒,眼神凝滞着,似乎在回想他是谁,又似乎在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眼神转回清明的那刻,突然将被子捂到脸上开始嚎啕大哭。
蒋莫玉拽着被角站在床头,仰头看着肩膀抽动的妈妈,眼睛里满是疑惑。
早饭吃得异常安静,让苏少白觉得比较安慰的是,蒋妈妈并没有质疑他做的菜粥,但也只是恹恹的勉强喝了一碗,倒是蒋莫玉似乎很喜欢菜粥的味道,连喝两碗。
吃过饭,苏少白把杜文的话跟蒋妈妈转达清楚,小心翼翼的将那个小黑布包塞进她手里。一颗豆大的眼泪吧嗒掉在苏少白的手背上,烫得他心里直疼。蒋莫玉懵懵懂懂在旁边听个大概,看见妈妈哭,也跟着开始抹眼泪。他爸爸,好像不会再回来了!
苏少白正对着痛哭的母女俩束手无策,庄主派来帮忙料理丧事的人正好及时出现。布置灵堂,准备各样仪葬的器具,安排人通知乡邻,确认下葬地点和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有条不紊,熟练的像是做过千百次的样子,让他不禁诧异,这里的庄主,还兼营殡葬业不成?
晌午的日头带着点毒辣,把地上的庄稼烤得蔫蔫的,微微搭垂着头。
伴着呕哑嘲哳的鼓乐声,一条歪歪扭扭的送葬队伍抬着口黑色的薄皮棺材,高举着十余条白色的灵幡,自太平庄西口的黄土路出来,直奔扶炉山。
紧跟在棺材后面的是一大两小,全身服白,表情凄怆。正是蒋妈妈,蒋莫玉和苏少白。苏少白本不必去,但是,对外他名义上是蒋妈妈的外甥,对内他自己也不自觉的总想帮着蒋家做点什么。因此就陪着蒋家母女穿孝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就算对过去的自己也做个告别吧,他昨晚还在期盼,眼前这一切都是梦该多好,今早睁眼时就算发现自己全身打满石膏躺在某家医院的病床上都行,护士表情再冷都没关系。现在看来,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啊!
这条慢吞吞的队伍按照时辰停在扶炉山东峰的山脚下。
执幡的乡邻将那些灵幡稀稀落落的插在地上,燃起三柱土香,四个大汉稳稳当当的抬着那口黑皮棺材放进事先挖好的土坑,伴着新一轮的鼓乐声,开始轮番往里面填土。
三四十位来送葬的庄民积聚在幡前,老少皆有,大多神情木然。灵幡与香烛的焰火偶尔飘荡几下,更显寂寥。
“蒋四命好啊!居然能得仙主的恩赐葬在这儿。”后面的庄民里又有人小声的议论着,语气里不无羡慕。
命好?三十岁不到就丢下妻女躺在这里叫做命好?你们的三观都被拿去钓鱼了?苏少白扶住身边满面泪痕的蒋妈妈,狠狠用鞋底碾碎脚边的土块,心里再暴躁,也得把话都咽回肚子里。正主都没有说话,他这种来历不明的根本没办法开口。
感谢刚才走在路上,后面那些村民的科普。
他现在才知道, 扶炉山周围千里的土地,都归那些了不起的仙主所有。庄民死后若是能被允许在山脚入土,就相当于能沾仙气,那是仙主的恩赐。
仙主?地主还差不多! 在他前世,这种封建遗毒都被送进书本几十年了!
看着眼前即将填平的土坟,苏少白偷偷叹口气,老实说,这流水线式高效紧迫的流程让他十分不满,总觉得他们是被敷衍的。可惜,蒋妈妈都无力质疑,这里更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后面那些人还在喋喋不休,彷佛这捧黄土是天大的荣耀,苏少白差点憋出内伤,他身边的蒋妈妈紧抿着嘴唇,脸色越来越差。
仿佛看透人的心境般,天色也跟着阴沉下来,风势明显比刚才大出许多,呼啦啦的把灵幡都扯得横飞起来。山雨欲来风满楼。苏少白右眼皮狂跳,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马上就会发生。
果然,仪式结束,把他们送回家门口,领头料理丧事的那人叫住蒋妈妈,踌躇过后,仍是开口,“蒋家的,你也知道,西边这里的屋子,是仙主借给矿工们住的,现在你们家那位……庄主就是想帮你们拖延,恐怕也拖不得几日,还是早点搬出来去投奔亲戚吧!”
蒋妈妈眼里的泪水又涌出来,她急忙用手去擦,胡乱的点着头。那人摇摇头,叹着气往东边走去。
什么,庄主要把房子收回去?站在蒋妈妈身后的苏少白惊愕得差点叫出声。落井下石?这庄主也太狠了!
“婶子,他们凭什么收你的房子?”苏少白一进门,就着急的问蒋妈妈。刚没了丈夫,就要人搬出去,这不是要逼死她们么?
蒋妈妈双目失神的摸着蒋莫玉的头,她心里也难受,正好有个人可以听她念叨念叨。
这扶炉山,周围方圆千里的土地都归仙主所有,若是庄里种地为生的庄民,每年年底需要上交四成租子,统一由庄主代收,换成珠币送给仙主。
“珠币?”苏少白想起今天那个叫杜文的大叔塞给自己的还有原主荷包里那两枚珠子,应该就是说的它吧。
蒋妈妈点点头,顺便告诉他,一枚珠币可以换两千五百枚铜币。而每百斤粮食的价格,大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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