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一把拉住他手腕,将他拖进了空间传输的小隔间里,按动了上面的代码。
伴随着空间传输时特有的光芒,两人来到了另一个站点,秦昭一头雾水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你来这里干什么?”
“少废话,跟我来。”楚渊直接将人拉到了一个展馆前。
看到展馆的名称,秦昭顿时黑下了脸,这个地方他知道,但是从来没有来过。这是联邦为了宣传星际盗匪和反抗组织有多罪大恶极而设立的纪念馆,里面记载着这两种组织出现以来犯下的种种罪行。每年,都会有学校组织学生来参观,目的是要进行品德方面的教育。
“虽然这里面记载的事情不是很全面,你知道,联邦也有些上不了台面的行动……”虽然现在不是开放时段,楚渊还是跟守门的人打了个招呼,掏出id卡打开了大门。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昭感觉像是有像水银一样的东西从头顶一路灌到脚,整个身体都变得很沉重,不想再往前走,因为他隐隐知道在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
“我是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不是吗?”楚渊眼带笑意,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其中一个展览厅的门。
秦昭抿了抿嘴,眼里突然有了决心,既然刀子已经下了,那就干脆一次性把那些腐肉都给挖干净好了,这些年一直不敢面对的东西,是时候全部解决了。
“就在这里了。”楚渊松开了他的手腕,“你一直往前走就行。”
“你呢?”
“你会希望我留下吗?”楚渊在秦昭背后拍了拍,像是在给他鼓励,“我先出去了,在外面等你。”
秦昭深呼吸几次,用训练营时教官教给他的方法平静着情绪。黑色的军靴在陶瓷的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声响,频率不快,但却很稳定,仿佛在昭示着决心。
展览厅的名字叫“那些没来得及长大的天使”,秦昭苦笑了下,还真是很贴切,一路上看下来,都是些十五岁以下的牺牲者,那些还正在上学的孩子,带着最好的笑容被贴在了墙上。
应该有很多大人,不忍心走进这里吧?
由于是按照时间排序的,秦昭一直走到了很后面的地方,才看到了楚渊想让他看的东西。
右手边的墙上,是在八岁之后就只出现梦里的笑颜。
“哥哥,对不起……刚才不小心把碗打碎了。”
“哥哥,我们是要去别的地方玩吗?会是哪里?”
“叔叔,你脸色怎么不太好看?是不舒服吗?那涵涵的糖给你。”
秦涵小时候的闯祸本事绝对是一流的,经常都是秦昭帮她背黑锅,她不喜欢秦言,因为秦言乖巧得像个木头人,总是把她做错的事上报给父母。五岁的小孩,本能地更喜欢接近大哥一些。
直到被扔出去的前一刻,秦涵都是看着他的,在这种时候,她没有向父母求救,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他。秦昭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想着这可能是个噩梦,只要把他叫来,秦昭就会像平时一样哄着她,陪着她再次入睡才离开房间。
但是秦昭没能从这个噩梦中把秦涵拉回来,甚至在之后的十四年,都没有鼓起勇气来看她。
“涵涵……对不起。”
秦昭将手掌贴在墙上,厚厚的茧让他无法很透彻地了解到那一层防护玻璃有多冷,五指慢慢地滑到了秦涵的照片上,很小的照片,他将五指并拢就能完全遮住。
秦涵,十四年前被星际盗匪抓为人质不幸牺牲。
对她的描述只有这短短一行,有着同样文字的,还有一些稚嫩面孔,他记得其中有一个孩子是在逃往路上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发高烧死的,他自己也差点没撑过去,但是现在,他连对方的长相都不记得。
那么,很多年后,他也会忘了秦涵的长相么?
按在玻璃上的手指慢慢地握成了拳头,向后移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发力打碎了那一层特制的合金玻璃!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随着玻璃一起碎掉了,就像是累积了很高的玻璃塔,被尖锐的金刚石做的钻头轻轻一凿,轰然崩塌。
秦昭抖了抖手上的玻璃渣子,小心翼翼地从墙上撕下了那张照片,珍而重之地放进了左胸的口袋里。
灼热感从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冒了出来,像是地底下缓慢流动的岩浆,有力地模仿着心脏的律动,驱逐走了一开始那种冰冷的沉重感。
得找个时间去把照片封存好才行。
秦昭这么想着,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以一种坚定的步伐,走出了展览厅。
楚渊就在门口站着,脚下有着被他丢掉的烟头,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从秦昭进去之后就一支接一支地抽着。这是个临近海的城市,深夜的海风有些大,将那一身华贵大气的军礼服吹得紧贴在他身上,更显得他整个人笔挺而瘦削。
刚走出门口的秦昭不禁打了个寒战,扣好了外套的扣子。
从背影来看,根本无法想像这是个杀伐果断的高阶军官,秦昭突然有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楚渊在这个时候转过来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仍然是镜子,在门口的灯光下看得很清楚,但秦昭已经不惧怕里面反射出来的东西。
面对自己想逃避的事情时,雷修选择了帮他掩盖,就算那块肉在长时间的置之不理中腐化变臭,也不愿意去下刀子,不愿意让他有任何伤心的可能,但楚渊却选择了帮他下那一刀,然后尽最大的努力把伤口处理好。
这两种方法哪一种更好,秦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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