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太子殿下担忧,本王不但不会噎住,倒还怕吃不饱呢。”易涛托着腮说,“你应该听说过,本王流窜在外的一个不雅的外号吧?那些调皮的小家伙们,私下里竟敢叫本王为‘大胃王’。”
“大胃王倒是没听说……不过我知道,在你还没有登上王位的时候,你母后似乎常常叫你‘甜甜腻腻小心肝儿’。”苏越用嘲讽的口气回答道。
易涛面色一凝,随即咬牙切齿地挤出冷笑来,说:“总比有的人,从小没有母后要强。”
苏越不以为意,坦然望着易涛。
易涛将杯里的红酒饮尽,把杯子放在侍从端上来的金色托盘里,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苏越:“五年前你活活烧死了我的四妹……那时候我还不是易北王……”
“五年前,我的刀刃上已经舔了上万人的血,而你还窝在宫里,做你娘亲的甜甜腻腻小心肝儿。”苏越微笑道。
易涛危险地眯起眼睛:“苏越,你在试图激怒我,对不对?好让我盛怒之下,喊一句拖出去,斩了——然后你就身首异处,你就死了,就解脱了,就赚大发了,对不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好罢。”苏越问,“那么你想出什么折磨我的法子了吗?让我为你烹饪商国偏将军的肝脏呢,还是大辰长的腿?”
“你……”易涛见他面对自己臣子被碎尸万段的残骸,依旧淡漠的表现,莫名地焦躁不悦,“苏越,你当真是个没有心的人?!”
“自然是有的。”苏越温和地笑道,“不信你可以剖开来看。”
“好,你若有种,那便自己剖开来,挖出来给本王看!本王也好取了最后一道菜的食材——商国太子的黑心!”易涛眉心蓦然拧紧,他一挥手,旁边的侍从一路趋跑,端上来黑色浅盘,呈到苏越面前。
苏越伸出狭长细腻的手指,取出了盘内摆着的匕首,凛凛雪光随着出鞘声闪掠出来,照亮了他漆黑的双眸。
他随意地掂了掂匕首的重量,嘴唇抿起,其实罢,死他倒也是不怕的,一刀子下去,痛过了事,他的心脏都痛了这么多年了,又怎会怕这一时半刻?活着呢……活着也无所谓,一具行尸走肉的皮囊,再苟延残喘也是一样的。
倒真是无所惧怕了,苏越笑了笑,把转了一下匕首,然后将外鞘随随便便往旁边一扔。
“慢着。”
就在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等着看苏越下一步动作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低缓温沉的男人声音。
人们纷纷循着声音转过头去,宛如两排潮水散开,为那个说话的人让出了一条通路。
苏越也停下了动作,顺着那条通路望去——只见有位穿着排扣修身大陆军军装的睿雅男人正坐在柔软舒适的长椅上,修长的腿漫不经心地架着。
这男人有着高挺的鼻梁,深刻的五官,瞳色深蓝,淡金色的中长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抹,是典型的易北人长相,就算傻子都能看出他是个纯血统贵族。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从长椅上站起来,不急不缓,非常优雅地走到了御阶之下,他垂下淡金色的睫毛,沉声道:“我王,让他就这样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残花败柳尚且可以用作干柴,丢去炉内发挥余热,商国的太子就算再不济,应该也还有可利用之处的。”
“平西爵?”易涛似乎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出面阻拦,微微一愣,才道,“……你……有何见解?”
这个男人是平西爵?
苏越听了,不由地再次看向他,这个平西爵,他早有所闻,事实上,苏越曾经与平西爵有过两次战场交锋,那两次战役打得酣畅淋漓,非常精彩,就算损兵折将,苏越依然觉得损得值得,折得心服。
那两场战役的主帅就是平西爵,可惜的是战争中他本人一直没有露过面,苏越派人打听,才打听出平西爵的名字叫易洛迦,是易北国血统最为纯正的贵族。
他原以为能那样老辣地运筹帷幄的平西爵,一定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个二十八九上下的优雅男人。
易洛迦勾起薄薄的嘴唇,温润轻柔地微笑着,对易涛说:“我王,臣以为苏越的生死本该由大将军林瑞哲定夺,若萧公主尚在,他应该是当朝驸马了,公主的血海深仇,由他来报是再合适不过的。”
“说得在理,继续。”
易洛迦道:“然而林将军之前却说,不想见商国太子,所以没有出席晚宴。那么臣便斗胆进谏,请我王暂且扣下苏越的性命。给他戴上镣铐,令他在宴会上为各位贵族端茶递水,听凭差遣,怎样?”
易涛思忖片刻,问:“那么宴会结束了,又将如何处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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