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着幺弟,耀辉极是欢喜,仿佛昨目还在襁褓中的小六,现在已经独当一面了,希望上天不要将不得已在人情世故中游走的言家堕入尘埃。
挨着最爱的父兄,小六和一旁围着转的铭文拉拉手,虽然分开没多久,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开的他俩有着和血缘之外的亲厚,随着出了巷道的大掌柜瞧得激动,时光飞逝,当初襁褓中的粉嫩嫩的小人儿如今长得这般大了,若是老东家见着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模样呢。等到年下回扬州,将今日的事和东家好好说说,让老东家也高兴高兴。
相见的无尽欢喜的父子没等开口叙谈,从对面人群中冒出几个人来,从气势上看,是衙门中人。
京兆府差来的书薄将所携带的匣盒送交与扬州言三,不等说话,拱手道:“这是抵押赔付的房契,府尹大人嘱咐送交,我告辞。”说完就拱手回转,一副生怕被言家追着的姿态转眼就溜得没了踪影。
既然判决是尊崇了上面的意思,府尹大人坚决不允许已经生效的房契留在京兆府过夜,特地指令他往西街,还严厉叮嘱 “就算是甩,也要杷判决生效之物扔给言家。”很巧,刚才早采来了会儿,亲眼见识了扬州言三的幺弟只用三言两话就将京中禁卫军都憋屈得无言以对的场面,想不咂舌都不成,百感交集的书薄钦佩府尹大人的英明决定,和这家子牵扯上关系,后果很难估计。
想拒绝都来不及的言耀辉看着手中的匣子,里面放置是他打定主意坚决赖着不去交割的房契么?看来,打定耍赖主意的言家是赖不掉了。
紧随着京兆府派来的书薄走了之后,从街头又跑出个自称是负责安置进京人员安置的官署派来的小吏,他们送来了官署正式公函,指明塞北江氏暂居言三的府邸。将公函交付给了江氏管事后,不多话.拱了拱手,转身走人。
显然,为避免言家滋事,官署各处都做好了合理的对应。
看了看接在手上的公函,铭文轻轻拉了拉老爷的衣袖询问地看过去,要是之前的吩咐没变,得趁早赶着没黑前闹了。
“既然公函明文下发,就收拾一下让江暮小六居住吧。”拱了一下闪动着寒光的父亲,言耀辉轻轻摇摇头,今日和各位大人们的见面时,大人们的戒心已经显现,若是为此再纠葛下去,落得自讨没趣就难看了。
看了一下将转动的心思收敛回来,言茂向小三点点头,该放低婆态的时候非要逆势而行,实在是大忌。
暂且跳过平日从来不懈怠的表面虚礼,现在也没有心思,没法子了,先进屋,他有话要细细询问江暮。
不再在喧哗窃语中流连,一家人往深巷走去,很快,除了少数的随侍,其他的全部被安排究竟用食。张罗着的大掌柜心中有数,看来小六少今晚一定是要得住在内城了,希望姑爷一家能商议出个好对策。
院子中,借给言三少的两个随侍兢兢战战守在院落中,这么些年.身为旁支的他们能见少主的次数屈指可数.哪里敢有一丝懈怠。陪着往前的言耀辉看得默然,看来少言寡话的江暮远比他们目视的要有势力得多,想必也不会拒绝将这两人转赠给他吧。
进了屋内,除了铭文黑虎之外,其他人都远远候着。至于天性就不那么合群的“红烧肉”正在院于的水塘边匍匐着,紧紧盯着爬出水塘的家养乌龟,随时准备出击。这会儿,大家都有事,就没招惹它。
将在外人而前有一套规矩省略,对自家人没要求的言茂直接将江暮叫进了内室钿谈,言耀辉也要好好和耀晴说说话。
“三哥,你怎么这么瘦了?”摸摸显而易见得消瘦了三哥的脸,小六好心疼三哥,瘦削的脸色还没什么血色。一旁也挨着最温柔的三少的铭文一个劲点头,没错,三少消瘦得厉害了呢。
瘦了么?言耀辉摆摆手,哎,说起这,他都有些汗颜了,前些日子,去往偏僻的塞北没被饿着,倒是在富庶祥和的京城反而被俄得发昏,前些天在书院中能在表面上表现,却不能掩饰挑食的天性,短短几日已经犒得发慌,四了京后贪睡又延误了餐食,回了西街院落,没等吃得周全,铭文的到来让他又放下了碗筷,现在腹中早已饥饿难忍,希望大掌柜能快点着人把饮食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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