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首:“多谢子房先生了。”
“太子殿下客气。”
忽然想起了我带来的礼品,便起身开门而出,将系在马鞍上的药材都抱了进屋内,用脚阖门,尽堆于塌:“子房先生,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孤下次再给你带。”
这些礼尚往来,只是聊表我的心意。
他一怔,轻笑道:“心静自然身清,子房如今一介草民,太子殿下不用多劳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面容,微微一笑,笑他的疏离。
其实在我刚来此世的那段时间里,沆瀣横流中,总有一缕清冽的泉水,缓缓地流进我的心,那便是他了。
但他的淡然,他的心域,似已磨平了我心中忽生的萌动;
就像楚王用他的背叛颠覆了我对太傅的憧憬一般。
我看着张良的面容,平缓地道:“子房,孤为你费心,那是应该的。孤知道,孤虽然能给你华服轻裘,能给你万千广厦,能给你高官厚爵,但你未必在乎这些……只是孤惭愧,孤除了这些,又没什么其他的能给你……孤心里一直念着你呢,念着你对孤的恩情,念着对孤的教诲。”
张良似乎闻言一怔,风来吹散了满屋的暗香,庭室无声。
半晌他才答道:“太子殿下……”
我笑了笑:“今日也不早了,我就不叨扰子房先生了。”
他抬眼看我,明眸中如秋月般浸着光华,而如远山云如画般,飘渺不可即。
他拿出一把木伞递给我:“今夜有雨,太子路上小心。”
顶上密云不雨,我将他的伞揣进怀里:“多谢。”
他微微颔首,将我送出蔽庐,我在离去之前,牵马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道:“孤今天来的时候,便觉此处云雾环绕,不似人间;孤又在溪水边发现你,更是惊为天上人。”说着我顿了一下,不经意地笑问道:“子房,孤常常想,你有没有一刻凡人心?”
他闻言一怔:“殿下说笑了,子房本是一介凡人。”
“楚王太傅曾教过孤,在这个世上,没有攻不取的营寨,没有破不了的城池。但孤却觉着,唯有子房之心,却好似从不曾被攻破过。”
他垂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地道:“太子殿下,可是听见了臣和楚王的谈话?”
27、番外 子房的过往(已修) ...
他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贵族,姓姬,和周朝天子同姓。
他的祖父任韩昭王、韩宣惠王、韩襄哀王三朝丞相;他的父亲,任韩釐王、韩悼惠王两朝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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