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张牧的眼泪无声流下。
张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意识到有一只手臂搭在他身上,脖子后面可以感觉到均匀的气息。
刘非还睡着。
张牧轻轻长出了口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李祁应该已经安全。而他,一夜之间身上多了十七万的负债。
他在债主此刻就贴着他的后背,搂着他睡得正酣。
生活永远比更精彩。
刘非醒来时,隐约看到眼前黑黑的一颗脑袋,差点脚就踹出去,还好在他视线变清晰看到张牧身上被他撕烂的衬衫后,他果断的收住了脚。
“喂,醒了没?”刘非小声问,
“嗯!”张牧立马就坐起来。这位刘少爷终于醒了。
刘非好容易坐起来,头疼,身上痛,胳膊酸麻。再看站在对面的张牧,眼睛肿,眼圈黑,身上的衬衫破了几个大口子,露出若隐若现的光滑紧致身体,早晨看来倒还是很sexy……呃。
“你穿上这个,”刘非从衣柜里扯了一件干净衬衫丢给张牧,张牧接过。
衣服的胖瘦差不多,可是却长了不少,袖子长,衣摆也长,张牧站在那儿,个子立马显得矮了一截儿。
刘非看着,脸上没绷住笑了出来,“你穿我衣服还挺好玩儿啊,看来你得再使劲儿长一下才能追上我,”
张牧脸就有点红,低了头,把多余的长长衣摆尽量的塞在裤子里。
“会开车不?”刘非问。
张牧点头。刘非丢了把钥匙给张牧,“你开车,我指路。”
其实刘非不用怎么指,张牧来过这里。
花容月貌的保安哥哥专业范儿十足的守在高耸的小区门口,检视过往的车和人。
出电梯,刘非走到门口在密码按盘上一串按,门打开,“进来吧,”
张牧再次站在门口,还是难免的想起上次的事,只觉得生活太神奇。
刘非看着张牧进门,自己跟进,嘭的关了门。
张牧换了客用的新拖鞋,刘非两只鞋一甩,也换了拖鞋。
屋子里十分宽敞,装修的优雅舒适,屋子靠中间的部分,有一个旋转楼梯,原来是上下两层一起买下来,然后中间打通装了楼梯。
刘非手里的包往靠窗的大月亮靠椅上一丢,指着横排的大沙发:“坐吧。我先洗个澡。”
说着边走边解衬衫的扣子,倒是不避讳。
张牧坐在垂地纱帘旁的沙发里,很大的落地飘窗,窗里面有很多蓊郁的装饰植物,扶桑树很高,婷婷袅袅的倚在窗边,开满了纱绢质地的艳红花朵。
张牧四周看,视野所及,皆是美好。他大概终自己一生都无法拥有这样的家吧?
地毯上丢了几本书,张牧捡起一本,封面上印着几个字《黄金时代》。王小波。
张牧惊见老友,心里欢喜,bō_bō哥曾陪伴他渡过多少个闲极无聊的夜晚,带给他太多的笑声和愉悦。
翻了几页,猛的想起来,这是刘非看的书?
似乎很多的时候,刘非这种人应该是纨绔子弟,飞鹰走狗,不学无术,甚至有的时候霸道粗鲁……
“看什么呢?”
“啊!——”张牧的恶意猜想忽然被打断,吓了一跳:“您刚才在问我?”
刘非拿着毛巾擦头发,皱眉:“你手上拿的什么?”
张牧尴尬的举了举:“黄金时代。”
刘非十分不解的哦了一声,“浴室就在里边,你也去洗一下,里面有干净的浴袍,”
张牧尽管完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但还是配合的站起来,
“那个,浴室墙上的柜子里有新的毛巾和牙具,你自己拿就好了。”
浴室里弥漫着水气和洗发水的香气,张牧进门后,脱下衣服放在门边的小衣柜里,打开墙上的柜门,里面有各种颜色叠放整齐的松软毛巾,没开封的牙刷,他拿了一条淡蓝色的。
水从花洒中喷出,张牧仰起脸,伸手按在墙上,温暖的水冲刷着他疲惫的身体,冲了一刻,又忽然想,刘非的手刚才是不是也按在这里?
张牧擦干身体,大概整理了下浴室,记下毛巾和牙刷的牌子,裹了浴袍小心的出来。
刘非正靠在沙发上,遥控器指着墙上的壁挂电视按着玩,听到有声响,刘非回头,张牧有些拘束的站在那里,浴袍长了些,几乎盖在张牧的脚背。
刘非看着又是忍不住好笑:“小朋友,你的衣服太长了,”
张牧脸上几根黑线。轻轻坐在离刘非较远的沙发另一端。
“关于还钱的事,”
“哦——,”张牧一下子坐直,眼皮跳了一下,
刘非眼睛盯着不停切换的电视屏幕,“我正好需要个司机,二十四小时available,白天晚上随叫随到,薪水的话,底薪一千,出勤一次给两百,按月结算,当然还可能兼一些贴身助理的工作,如果你想干的话,咱们就签约,以后你开销多余的钱就可以还给我。”
张牧脑子飞转,底薪一千,一次出勤两百,一天如果两次那就是四百,一个月就是一万二千加一千!……,如果多的话会更多,自己生活一个月两千就够了,也就是一个月能还一万多,这样的话,一年多的样子就还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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