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遥不解,“那是什么地方,难去得很吗?”
“传言是恶鬼修罗的居所,你说是不是难去得很?”
温言将细纱交予祝归时,“不论此行艰险,总归是好消息,告知曲姨一声吧。这个你来保管,别叫他们两个瞧见了。”
钟怀遥小小不满起来,“这还是我们发现的呢。”
祝归时叠了叠轻纱收进怀里,戏谑道,“你管着也行,那日后不准再吃点心了。”
钟怀遥气呼呼地追着祝归时跑出了小花厅。
沈琼华看着温言,狠狠舒了一口气,“险些闯了祸。”
温言轻轻捏着沈琼华的后颈,“你这算不得什么。当初祝归时想烧了它。”
沈琼华嘿嘿笑着,拉下了温言附在颈上的手,“早不酸了。”
温言将那只手收在掌心握着,问他,“曲姨收着一幅先生的画像,要看看么?”
“你先前说的,你师父给你取名字纪念的那位?”
“是。”
“要看要看。”
温言握着他的手,一路引着去了客间。圆桌上静静搁置着一卷画轴,十年弥新,显是画卷主人将其细心保管得极好的缘故。
温言缓缓展着画轴,素青衣衫,颀长身姿先入了眼,继而是铺了满纸的桃花,画卷展开极致,那人的面容便真真切切地展露出来。
温润似玉,眉目如画,是大雅的君子模样。
“啊,这个人!”
沈琼华忍不住惊呼一声。
“怎么?”
沈琼华紧紧反握住温言的手,整个人禁不住微微发着抖,“这是我的恩人。”
一瞬的不可置信,温言又觉得,冥冥注定。
眼前的沈琼华激动得厉害,温言将他揽进怀里,拍拍他的背,轻声道,“你稳着些。”
“他好么?你说你师父是在纪念他,他是怎么了?”
温言拉着他坐下,“他的情状不好,我与你慢慢说。你稳着些。”
这是温言再次与他说“稳着些”,沈琼华内心里忽地惧怕起来,却又强自撑着。
“这是名门江南温家的九公子,唤作温澈,表字幼清。”
沈琼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听得极为仔细。
“十年前先生与师父决裂,本是走了的,毒门夏侯昭带人夜袭时,折而复返,被夏侯昭门下的十余人围攻,身受剧毒,继而被断了全身经脉。”
沈琼华死死扣着温言的手,“我竟不知火云毒门有这样的渊源。”
“旧事惊心,至亲之人惟愿就此深埋,无人想提及。”温言缓声言说,“此行我们去寻的传言中活死人肉白骨的还魂珠,是为了先生寻的。”
活死人肉白骨——沈琼华白着脸色,“他、他……”
一个字都不敢问出口。
“一息尚存,师父日日为先生蓄着真气,只是如今能化进去的愈加少了。”
“十年前他还教了我心法习字,走时笑言回来接我,我那时等着等着,后来寻着,却没想他遭了这样的厄事。”
温言由着他想这些事,直等到错过晚膳,沈琼华方回了些神。温言想着此行是魔宫楚澜,极不愿沈琼华随着,如今得知先生是他的恩人,许是个劝他的契机。
“你可愿意去看看他?”
“自然愿意。”沈琼华看着温言,即时便猜中了他心中所想,“等我们寻着了还魂,一起回去。”
温言看进沈琼华的眼,半晌叹了声,“好。”
第12章 第 12 章
沈琼华为了温澈心伤,仔细问了温言还魂珠,总归是复旧如初,只是去往南海楚澜的心意较之先前更为坚定了些。
两日后,春和景明,万事俱备。
临行前,曲韵千千万万的不放心,恨不能随着一起前往,每一个都亲自叮嘱万自珍重。
“阁里奸徒未现,曲姨才要万事小心。”
“我身在自己的地界上,又有朋友从旁帮衬,总比你们好上些,别要挂念着我。缺什么少什么,只管传信给我。”
“曲姨珍重。”
夏侯昭端坐在赤色高马上,冷眼看着那一副团和景象,不言不催,看着钟怀遥朝他望过来,勾着唇角绽开了一抹笑,惹得那个小公子红着脸避开了他。
几人见着夏侯昭的排场皆是怔愣了下——二十余人,风姿各异,身体康健。若说是毒门所出,看姿容不过是俊了些,尚称不上艳,怎么也算不上是能入夏侯昭那双眼的。
祝归时本就因了夏侯昭随行不悦,此时心头火更是教这二十余人的排场烧得更旺了些,“夏侯门主好大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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