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寻心中一动,“什么朋友?什么病症?竟要应谷主这样的神医也束手无策要来找我一个从不知名的关外粗人?”
“嗯……其实严格地来说应该算是一个晚辈,不过相交多年始终以兄弟相称。具体是什么人恕应某不便再透露更多。我知道前几天好些人都在金掌柜这儿碰了钉子,应某本不是会强人所难之人,要不是别无它法,断然不会厚着老脸前来相求,所以……还请金掌柜……”
行走江湖多年,应万年从来都是为人所求,今日第一遭求人自觉言语之间不免生硬尴尬,说着说着竟然红了脸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项寻不想难为他,随口问问本也就是为了装个样子,现在见他这样就更不好意思再假意推脱,喝口自己的茶不再转弯抹角,“实不相瞒,千年参不值应谷主呕心沥血写就的传世医书。只是我这宝贝是用来给对症之人救命的,一旦用错会当即七窍流血而亡,绝无救治生还的机会。可这段时间来我这儿求参的不是没有那么严重的病就是不肯让我亲自查看病人,更有甚者只是为了想要买去收藏,我只好佯装嫌他们出价不够,不肯出售。所以,应谷主想要人参并非难事,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让我见见谷主的这位朋友,如果他真的需要就是分文不予,在下也会心甘情愿把它送上。”
应万年毫无意外地露出了为难之色,“这……恐怕……”
“为难?”
“嗯。”
项寻脸色一变,将茶杯撴到桌上,“来人!送客!”
“啊?!”应万年没想到这金半两这么不留余地,赶紧上前一步贴到项寻跟前,生怕自己被人拖走似的,“金……金掌柜,你容我考虑考虑……”
“有什么可考虑的?我千里迢迢从关外来到你这中原西域苗疆交界之地,不知道你们的恩怨,也不认识什么人,不过是怕有什么不慎之举误人性命,你们这些来求参的人却一个个地推三阻四不肯让我了解病人的真实情况,这个不方便那个为难的,你们根本就是不信任我。既然这样,索性我明天就差人把人参送回长白山去,省得我这直性子看不惯你们这些虚与委蛇假情假意!”
“别!”一听项寻说要把人参送回去应万年急了,皱紧眉头一跺脚,“好吧……我那朋友的功夫深不可测,又有我跟在旁边,量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看得出金掌柜是真心悬壶,不似多事之人,我带你去见他就是。”
虞渊之约 之二
蒙头的布被摘下来,项寻没有马上睁开眼睛,直到应万年轻声叫他。缓缓抬起眼帘,瞳孔逐渐缩小,他很快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原来他们已经身处室内,很宽敞的厅堂正中是个正方形的大水池,水池里飘着些睡莲,睡莲下正有红色的鱼群悠哉游过。
项寻转头朝四周看看,发现堂中点着许多灯。已经是晚上了吗?感觉不像过了那么久啊!他心中暗忖。
半个多月前。项寻跟应万年一起离开千笃谷赶往天山,白天骑马晚上住店。其它都还好,就是偶尔投宿的客栈房间不够两人要挤一间时立可苦了项寻的下巴。胶漆糊在脸上一天还勉强能忍,可最长的一次项寻贴着满脸的假胡子坚持了三天,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毁容了。
好在今天早上总算是到了天山脚下,应万年跟项寻说要委屈他一下,自己的那位朋友住的地方需要保密,外人想去那里得蒙上眼睛由人带路过去。项寻很痛快地答应了。他想只要到了地方,总能有办法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被蒙上头走了一阵,项寻听出身边多了两个人,而且功夫都还不错。但应万年并不跟他们说话,只是偶尔提醒项寻脚下有石头或者有坑。直到刚刚,头上的布被拿掉之前,那两人悄悄离开,项寻知道身边又只剩了应万年一个。
从一开始项寻就明白:想见到一个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多年的人不会是件容易的事,可不料居然要费这么多的周折。不过这倒使得他对周轻重现在的情况愈发地感到好奇了。
“金掌柜,坐吧。”应万年把东张西望的项寻让到墙边的椅子上。
“您的那位朋友呢?”项寻看了一圈,发现偌大的厅堂里只有他跟应万年两个人。
应万年刚要回答,门外闪进一个黑影。项寻抬头看过去,是个黑袍黑裤的蒙面人。
应万年站起身,“伽陀,你家主人呢?”
项寻撇撇嘴:不是吧?这里的人平时都穿夜行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手。主人?不会是指周轻重吧?他什么时候也学会讲究这些个称呼了?
蒙面人看了项寻一眼,“主人去主峰峰顶了,还没回来。我先给这位客人安排个住处吧。”
项寻仔细看这人黑布间露出来的眉眼,竟觉得有些眼熟。伽陀?看着应该是汉人,怎么起了个西域人的名字?哪里见过吗?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没能找到什么相关的记忆,项寻只好站起来跟上他往后门走了过去。
应万年没动。想来是常客,有自己固定的房间,不需要招呼。
项寻跟着蒙面人七拐八绕地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停在了一扇门前,他心里止不住再次称奇:这什么鬼地方?!走了这么久居然还在房里。刚才经过的几个回廊明明应该是出现在庭院里的建筑,可一抬头却看得见天棚。还到处都点着灯,照得哪哪儿都跟大白天一样。
蒙面人抬手推开房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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