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老衲这么正直,会需要吗?”
他说着,还看了看台下边站着的几个大相国寺的俗讲僧。
“需要!!”
“要啊要啊!”
观众都起哄了,没办法,在段子里面,了然的形象真是各种各样,很多时候会很狡猾,或者说智慧。
了然微微一笑,“所以老衲就说,不知道你这质量怎么样,我们大相国寺有人买过吗?”
“噗!”
“大和尚在这儿等着呢?”
“哈哈,谁买了?必须罚抄经书!”
……
如果有现代人看到,恐怕就会觉得这样的表演形式很眼熟了。
与其说这是俗讲,不如说这是脱口秀。
比起俗讲,与现场观众的互动更多,节奏更快,笑点十分密集,而且内容也更为浅显易懂,贴近生活,也就是更加商业化。
这是云雁回给了然量身打造的台本,就是一个个小笑话串起来的,而且因为了然的形象摆在这里,他根本不需要像很多第一次上台的演员一样,利用长长的铺垫,来让大家代入到故事背景中。
——就像当年,俗讲僧刚出现时,选择利用了然的名气一样,现在则是了然自己上场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大相国寺方丈,他都不用铺垫,一句有人问我要不要买度牒,就会效果惊人。当然,代入最深的还是汴京土著,或者常年待在汴京的人。其他人可能还要结合他之前的自我介绍来理解一下,而这些土著,则是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给了然写台本还挺容易的,因为他自带了很多梗,云雁回花了不过半天,就把整个草稿都打出来,又花了两天时间打磨,然后便交给了然排练了。
要说他花了更多时间的,则是在劝说了然上。还好了然不是迂腐的人,俗讲本来就是为了扩大佛教的影响力,若是他上场效果会更好,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上,从此以后,了然不可能常常去表演,但是,每年元宵灯节,他都会说上一小段俗讲。
并且,这也成了一个惯例,后来每一任大相国寺方丈都会如此,因为他们发现,这竟然很有助于他们与大相国寺的声名。
你的任何思想,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传播给大众。
作为一个方丈的力量,是比那些普通俗讲僧要强很多的,在普天同庆的时候,讲上那么一次,是得体又有效的宣传。
这种情况后来也被云雁回戏称:为了拯救日渐衰败的佛教,方丈们站出来,成为了偶像。
现在,玉笋红中,从郑苹到王妃,到旁边的贵妇们,全都笑得颠来倒去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从了然上场,笑声和叫好声就没停过。
当了然结束了,合十下台,她们颇有一种笑到没力气的感觉,各自整理起了妆容和衣服。
“天爷啊,我去听过了然方丈讲禅,却没发现他还有这般逗人笑的能耐。”
“正是呢,我也曾听过俗讲,却从来没有了然方丈这样的——既好笑,现在回味起来,又发人深省。”
“我只觉得,我笑得快要断气了……”
“太精彩了!从未有过!”
效果是惊人的,不要说这些贵妇人了,便是那些成天泡在勾栏瓦舍里的闲汉,也笑得喘不过气来了啊,他们可从未经历过这样密集笑点的“摧残”。
这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节奏,这一波实在叫他们完全招架不住。
张山人和他的弟子们在下面听着,更是两眼放光,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可是看出来了,这同俗讲,其实全然不同的!
便是了然下去了,所有人还意犹未尽,迟迟不肯散去,彼此热议着方才了然的种种话。
……
云雁回在台下迎着了然,递了茶水给他,扶着老和尚去店里辟出来的临时后台休息。
了然一进来,所有人艺人都围了上来。
张山人尤其激动,握住了了然的手。
了然赶紧指了指云雁回,“你找他。”
云雁回来不及闪躲,就被拽住了,“我就知道是你这家伙!”张山人拉着云雁回,“我就知道啊,你一直留了一手!”
若是云雁回早把这一招拿出来,应用在俗讲僧身上,他们这些说话艺人,估计都要饿死了,张山人有些心有余悸。
现在只叫了然来使这些活儿,却也不会影响市场的,毕竟影响力再大,他也只有一个人。
云雁回心知张山人的意思,两人心下自然懂,一切尽在不言中。
了然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云雁回和他说过,他若是上去讲效果一定非常好,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好到这个地步!
张山人都忍不住对了然说:“方丈,看来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会很忙了……”
忙着拒绝各种演出邀请啊!
就今天这个场面,绝对有很多人要请了然去表演的。
然而了然还真不是专业的,而且他一个方丈,天天跑商演像什么话。老美的总统偶尔上综艺节目,那也没见天地上呢。
了然点了点云雁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雁哥儿。
了然不知是哭是笑。
这效果实在太好了,这一日之后,满汴京讨论这一天的节目,起码讨论了大半个月,而且有三分之一都聚焦在了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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