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溪换衣服的手抖了一下,看向小周的眼神都变了,“天宇?你说俞放?”
“是啊!背景那么大,周围人能不那么热络巴结嘛。”小周感慨道:“掌门人那是什么身份,没有阻拦绯闻的散播,那就是默认的意思呗。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情人不仅模样好身材好人品好,未来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真是绝配啊。”
小周洋洋得意津津有味地品着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完全没意识到老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一片惨淡来形容了。
贺溪撑着身后的化妆台,双腿发软,毫无防备的刺激让他几乎摔坐在地上。
那天以后,贺溪在片场下意识避开杨少文,避免两人产生交集,杨少文主动找过他几次,后来察觉到他似乎不大喜欢自己,尽管纳闷两人第一次两人相处挺愉快的,为什么现在会这样,但是娱乐圈这种今天热捧明天打压的事也不在少数,对方不喜他,他也不主动上门碰一鼻子灰。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这世间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以为放下,就可以被放过的。贺溪不想看见那二人,但是阻碍不了俞放来片场探杨少文的班。
之后,第一次来探班的俞放在片场就发生了意外,想要英雄救美半路还冒出个贺咬金。
傻逼似的贺溪在所有人呆愣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抱住了被小情人甩下山的俞放,在周围人的有色目光幻想中,贺溪是搂着他爱在心口难开的俞放,一起缠缠绵绵到坡脚。
山坡滚落的过程中,周围什么唏嘘什么目光,什么后果什么后悔他都没有想过,就是一种应激反应,救下俞放他大概永远学不会思考值不值,该不该。
他抱着怀里熟悉的温度,自己的身体却是浑身冰冷,如同坠入了海洋的深渊里,那阳光都照射不到的地方,刺骨的寒意如同俞放握在手里的一把匕首,把他破破烂烂的心索性戳成了筛子。
无可救药,难堪难掩的在意,如同簸箕中被抖落的渣滓洒在俞放脚边,一文不值。
俞放肯定心里偷着乐吧,在他的西装裤下被迷倒的情人中,还有一个年近三十还活不明白的痴情傻逼,迫不及待奋不顾身地想要拯救他。
没有一点点顾虑,没有一点点防备,他在面对危险那刻最直白的反应告诉他,原来他还存在,他深深的脑海里。
俞放嘲笑他的时候,会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但凡还有点爱过存在,他都应该是最懂他的人。
第3章 过往难堪
第二天贺溪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竟然拥满了人,和睡前的形单影只形成强烈反差。
大概是书姗回来看他睡得沉,没有喊醒他,他一向睡眠质量差,书姗都不忍心打搅他。
贺溪住的虽然是单人病房,空间也不算大。
仅有的两个凳子一个坐着俞放,一个坐着导演赵恒。
李书姗坐在他的床头,杨少文站在俞放身边。
往外一圈站着他的几个工作人员和片场关系较好的几个人,贺溪十分不适应这种探病的场合,尤其这次他还是个病人,简单几句寒暄接受他们的善意和关怀,热络地让书姗送走了他们。
蜂拥着走了这群人之后,病房才显得不那么狭挤,逼仄。
赵恒对着他先是好好养伤的一阵劝说,大有让他把以前没有休过的假和劳累过度的身体都补回来的愿望。
嘘寒问暖好一阵,赵恒才说起正事,“贺溪,这部戏……”为难了一下,十几年的老朋友关系他也不多绕弯子,交心地选择实话实说:“昨晚制片方打来电话,要求换人,贺溪……”
说到这儿,赵恒有些哽咽。
两人为了这个片子的开拍,付出了多少努力,俩人最清楚。
这部《山狗》是一个年过半百却潦倒半生的编剧写的,把剧本交给赵恒的时候,头发已经白的差不多了,他写了三十多年的戏,却无人问津。利益当前的市场没有一点艺术电影生存的空间,况且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剧本也没在国外获过大奖的编剧,没有赞助商愿意投资,他写了那么多剧本竟然没有一个拍成电影。
赵恒在看到剧本后十分惊叹,为什么这样好的故事没有伯乐呢。当即他就把这个剧本介绍给了贺溪,两人不谋而合,决心无论有多艰难也要把这部戏给拍了。
但是现在艰难险阻两人都走过来了,真得到了拍摄的时候,却成了二缺一。
如果这部戏没有贺溪的存在,将是两人永远的遗憾,他承载着电影艺术家的期望,承载着二人的心血,他实在说不出让贺溪无疾而终,可笑出局的话来。
贺溪又怎会不知道赵恒的难处,都说导演是电影的核心命脉,但是导演也不过是受制于制片方的可怜人,他和赵恒认识很多年了,《山狗》花费了赵恒近十年的心血,也是他呕心沥血想要参与转型的电影。
《山狗》讲述了城里来的支教的年轻人永远留在大山里,二十多年爬山越岭成为了孩子们心中最好的老师。为了演好一个支教老师,贺溪曾参与支教一年多,回来后又为了人物形象的塑造,一个星期只吃黄瓜苹果喝水,半年多的时间每天三千米跑两百个俯卧撑等剧烈运动,硬生生把他从肥硕健壮的好身材瘦成了一个干瘪枯瘦的山村老师的样子,他做足了所有他能做到的准备,如同一个身披铠甲浑身热血的斗士正准备浴血杀敌奋勇战场,大杀四方。
然而他才刚刚骑上马,就被性情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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