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帝向来浅眠,早在桃夭喊的时候就已经醒来。只是秦华琅紧紧的攒着自己的衣襟,侧脸还贴在自己的胸膛。于是,闭眼假寐。
唔……秦华琅凑着身边的温热蹭了蹭,像个猫儿一样,靖帝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忍住了自己想要抚摸的意图。
秦华琅睁开眼,却见自己正亲昵的贴在靖帝怀中,于是连忙轻巧的退出他的怀抱。捡起床头的衣服自己换上。一件一件,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人的视线,于是回望。只见靖帝正坐起身倚在床头看着秦华琅穿衣。
“醒了?”靖帝问得自然。
“…是…”秦华琅僵硬的答了一声。
“你既然醒了就来替朕更衣吧。”
“是……”
陈之依稀感觉靖帝已经醒了,便敲了敲门道;“陛下可是已经起身了?”
“进来。”
“是……”陈之推开门,率领桃夭灼华进了门。甫一进门,便见到晨光中的少年正低头整理着男子的衣襟,并替他系上腰带。仔细抚平了衣角的褶皱。
靖帝也低着头细细看着秦华琅为他忙碌的模样。熹微的光芒和煦而轻柔。
18、公子爷,牵手牵手! ...
秦华琅整个人都觉得恍恍惚惚的,有太多的喧嚣浮华在耳边萦绕,整个人随之起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吧?
和靖帝的遇见,就是一场未知的意外。尽管秦华琅自己已经默许了这样的意外。
就比如刚刚,和靖帝睡同一张床,靖帝的怀抱让人意外的觉得温暖;再比如现在,替靖帝更衣,靖帝的龙涎香稍稍沾染在他的指尖,浅浅沉醉。
“怎么了?”靖帝捉住了秦华琅的指尖。
“唔……不,没什么……”秦华琅微微摇头试图甩掉这些扰人的思绪。
靖帝低下头,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已经整洁,这才微笑着摸了摸他的他的头,异常温柔。
“真的没什么事?”
“嗯……”应该吧,如果您能放开握着他的手就更好了。
靖帝的手心温暖干燥,指腹有一层薄茧,覆在秦华琅的手上,其实很舒适,很安心。但这样的姿态过于暧昧,让桃夭不觉吸了口气。
“咝——”
声音短促,虽然很快就被主人用手捂住,闷死在暧昧的空气中,却依然换来了靖帝凛冽的视线。秦华琅一顿,使劲将手从靖帝手中抽出。
陈之很有眼色的上前,接替了秦华琅刚刚的工作,有条不紊的伺候靖帝洗漱。灼华先向靖帝福了福身,才开始伺候秦华琅开始了日常的洗漱。
待两人洗漱完毕来到前厅时,桃夭已经将食盒中的饭菜摆满了桌子。
“陛下,殿下,请用膳。”低眉顺眼放低了姿态。
靖帝不答话,只是在主座坐定,一双眼直直的看着秦华琅。秦华琅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但具体怎么样始终是说不上来,只能避开靖帝的视线。捡着离靖帝最远的地方坐下,却偏偏坐在了他的对面。
稍稍抬眼,便看见靖帝俊美的面容。那人微微挑眉,道;“华琅喜欢吃什么?”
秦华琅看着眼前的菜色,简单精致,不过是四菜一汤罢了。秦华琅不答话,靖帝便亲自夹了一筷子宫保鸡丁放在秦华琅碗中。
“谢父皇。”靖帝听得此言,皱眉。
“吃吧。”语气生硬,不复温柔。
“是。”秦华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沉默的吃掉了靖帝送来的菜。
于是一顿早膳便在两人沉默的气氛中用完,那些温柔暧昧的气息隐匿,仿佛从未存在。秦华琅觉得尴尬,而靖帝呢,靖帝的心中却意外的有淡淡的满足。
从来没有人能陪着他安静的吃一顿饭。偌大的宫殿寂静而冷清。是什么时候呢?那么早,那么远的记忆早已经抛弃他独自模糊走远。刚登基的时候他还傻傻的在属于自己的宫殿里大声喊叫,那些宫女太监从四面八方围绕着他,跪地沉默。于是他便也沉寂了下来。心渐渐苍凉连同着那些金色的龙纹一起定格。
用膳的规矩太多,再美好的菜色也不能超过三口,往往一桌菜吃下来,总觉得胃在隐隐抽搐,时间久了,就忘记了食物的滋味。
和宫妃们用膳,总是不得不忍受那些浓郁的脂粉味道;和皇子们用膳,总是看到他们吃的战战兢兢食不下咽;于是独自一人,于是忘却吃饭的味道。
秦华琅吃饭时也是安静的,只是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优雅的进食。不像是其他人的刻意讨好和胆战心惊,他只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用行动很好的应和了靖帝的想法。
靖帝接过陈之送来的茶水漱了口,秦华琅放下箸,轻声问道:“皇伯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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