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一路带着艳羡的看着他们演练,不动声色的坐在帐篷内等候,直到镇远侯操演完回到主营。
镇远侯才进帐篷便看到钟毓直立于沙盘前面,他问:“你今日怎么来了?”
钟毓推演着沙盘,一边想象着两军的进攻和防御,一边回答:“来跟你打听我师父的事,有消息吗?”
“有,但不是好消息。”镇远侯说着,在旁边看着钟毓推演,看了会出声提醒道:“骑兵最大的优势在于冲击力和速度,但是你这里有个槽沟地形会阻碍他的动力。这个时候,如果敌军在槽沟内设下埋伏,骑兵会全部成为活靶子。”
钟毓听完后,动作没有停,却也没有把骑兵撤出去,反而派□□兵打头阵,骑兵原地补充物资。
镇远侯暗自点头,走过去说:“我和你推演一遍。”
钟毓小的时候,镇远侯常年带兵,很少照顾他,偶尔得空教他一点阵法兵法,发现他学得特别快,便开始定时定点的教。所以钟毓实战功夫如何不好说,沙盘上的排演倒是极好。
闻此,钟毓来了兴致,一心二用,一边看着侯爷推演,一边问道:“什么消息?”
镇远侯看着两军对垒,头也不抬的说:“一个月前,也就是你成亲的第三天,江湖上有人放出消息,能擒获庄熙的赏金两千两。”
“是屠?”
镇远侯想了想,摇头说:“沂水河畔有个富商,家翁叫屠,无法得知是不是那个杀手组织。”
屠的行踪一直诡谲难辨,镇远侯查了多年,也只能隐约得知屠和燕国皇室有密切的联系。多年来,镇远侯一直以为屠的总部设在燕国,现在冷不丁冒出一个沂水河畔的屠名富商,反倒让人不敢相信和杀手屠有关联。
镇远侯继续说:“这个富商屠说庄熙多年前曾虐杀他身患绝症的妻子,多这些年他一直查不到庄熙的行踪,直到今年才有些收获,于是放出庄熙在多处的藏身地址,雇人来杀。我派人证实过,确有其事。”
钟毓也觉得,这件事在情理上似乎没有问题。他师父的性格钟毓一清二楚,看到罕见的病症见猎心喜,什么都不懂就拿来医也不是没有可能。
钟毓:“那现在呢?”
“查无所踪。这个富商的榜单还悬着,意味着至今无人生擒庄熙。可是如果你师父尚未被擒,那么他应该会来求助我们。”镇远侯深思,顺便说:“你师姐也没有消息,他们应该在一起。”
钟毓眉头紧锁,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这是江湖恩怨,镇远侯也不可能像十二年前一样,带着兵去抄了别人的家,唯有等师父自己联系他们。可是庄熙没有,那么天大地大,他去了哪里?
镇远侯拍拍钟毓肩膀:“行了,别想了,到目前为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说罢,低头看着沙盘,过了许久,再次开口:“你什么时候抽个空,进宫一趟吧,陛下重疾,你能不能去看看?”
钟毓诧异的看了眼镇远侯:“哟,窥视天颜,爹是嫌我命不够长?”
镇远侯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去看看吧,到底隔在宫墙之内,总得让我知道他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陛下的身体状况,总是百官的禁忌,宫内的太医院也不敢把陛下的情况对外宣扬,所以自从得知陛下病危开始,百官中知道陛下最近不大好的,除了镇远侯,大概只有个把宫里有人的官员。
镇远侯问:“宫里应该没人知道你会医术吧?”
钟毓犹豫了下:“要查肯定都查的出来,但如果不查,太子可能知道,但应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其他的人肯定不知道。”
镇远侯点头:“好,别被别人发现了。”随意窥测天机乃是重罪,便是镇远侯仅仅只是挂念陛下安危,让别人知道了也不是好事。
钟毓笑道:“我算是知道陛下的疑心病从哪来的了。”随即压低了声音说:“爹,你对陛下到底是怎么个想法,跟我透露透露?”
谋反么,肯定是不可能的。钟毓只是想问问侯爷如今对陛下,对即将登基的太子,是个什么想法。
镇远侯沉默很久,才说:“年轻时,为父和陛下一起作战,曾北击匈奴南抗燕国,不管怎么说,咱们钟家现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你明白吗?”
即便后来生了嫌隙,即便后来只是维持着表明的平静。
对于濡慕父亲的钟毓来说,很难想象在他出生前,镇远侯和陛下并肩策马的峥嵘岁月。良久,钟毓才轻声说:“明白。”
与此同时,营地之外,有个仙风道骨的出家人领着一个幼子前来拜访,将士看其气度不凡,不敢懈怠,急忙通知了镇远侯。
第30章 除夕
郭殊涵□□着半身,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给自己抹药。
他身上布满了嶙峋的疤痕,不是大刀砍伤的致命的痕迹,而是像匕首割出来的细长的印子。从手臂开始,大大小小,蔓延到小腿。
身上的痕迹太多,衣服稍一松散就能看出来,他不得不隔段时间就用药淡化疤痕。好在郭殊涵体质异于常人,有点什么伤只要给个时间恢复,就能完好无损得活蹦乱跳。
正擦着,屋外忽然闹将起来。侯府里平常都是极为安静的,连下人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这会儿,却传来奔走的声音。
看样子是有什么喜事,格外热闹。
郭殊涵一想便明白了,怕是钟毓的弟弟钟睿回来了。
郭殊涵穿好衣服,来到大堂。还没走进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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