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薄棺摆在院子中央,那是收敛养济院流民和伤兵}
赵氏已经被挪进了棺木之中。
赵家人进门向棺木里张望了一眼,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这是怎么的,姑奶奶就这样没了。”
萧妈妈皱起眉头向赵家人身后看了看:“你家大老爷没有来吗?”
赵家下人道:“我家老爷最近身子不适,又要照应家里,只怕是不能来了。”
抱着婴孩的婆子不禁冷笑:“亲妹妹都死了,却一句身子不适就推脱了,你们赵家人真是好硬的心肠。”
赵家人道:“这可怪不得我家老爷,是姑奶奶三番两次为赵家丢脸,我家老爷今日能来收敛尸身已经是仁至义尽。”
明家的乔妈妈听得这话,走上前来:“这里就没有奴婢什么事了,我家老爷了休书也交给你们赵家了,这位……赵氏从此之后就与我们明家无关。”
明家就这样甩了手。
赵家下人心头油然生出一股的怒气:“就算我家姑奶奶你们不管,孩子呢?孩子要怎么算?”
所有人落在婆子怀里的那婴孩身上。
乔妈妈微微一笑,如今赵氏已经死了,自然他们什么就是什么,赵家也不会有什么反驳。
乔妈妈道:“那休书写得清清楚楚,我们老爷倒是过,孩子最无辜,可是老爷身下还没有长子长女,这些事就更加大意不得,万一出了差错,老爷要怎么去面对明家先祖。”
所谓的差错就是,芸娘肚子里的并非明家骨肉。
话已经的再明白不过。
乔妈妈完向棺材望去,阿弥陀佛,赵氏泉下有灵千万不要来找她,她也是奉命行事。
赵家下人脸色铁青,他们明明收到消息,只要收敛姑奶奶的尸身,孩子明家会带走,却没想到明家推了个干净。
“姑奶奶啊,”赵家下人顿时哭起来,“您真是死的冤枉,明家竟然连孩子都不肯认了,早知今日,您拼着命将孩子生下来做什么?还不如……”还不如和你一起死了干净。
不知道那婴孩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婆子皱起眉头:“闹够了快将棺材和孩子抱走,这里是养济院,不是京中达官贵人府邸上的戏台。”
赵家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道:“这可怜的孩子……”
乔妈妈清了清嗓子:“再怎么,这孩子是赵氏所生,大家都亲眼所见,不管如何,这孩子都有你们赵家的骨血,让你们赵家带回去情有可原,我们老爷已经了,不能接这孩子回去。”
是的,绝不能带着孩子回去。
“你们答应我的。”
幽幽的声音忽然传来。
乔妈妈本不想理睬,却发现对面的赵家人瞪圆了眼睛,一脸见了鬼似的神情。
就连养济院的粗使婆子也张大了嘴,全都向她身后看去。
乔妈妈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你们答应我的,只要我死了,就会将孩子接回去,如今我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不要孩子。”
这是赵氏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却像冰锥般,径直刺入了她的身体。
乔妈妈顿时起了一身的冷汗。
“诈尸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乔妈妈转过头看了一眼棺材,只见那赵氏芸娘已经从棺木中坐起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其中满是怨恨,头顶那炉为死人燃起的草香,正烧的热烈。
乔妈妈想要逃走,双腿却不听使唤,牙齿不停地打着哆嗦:“大……大太太……不……不是我……是……老爷……老爷……这样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找我。”
芸娘脸上露出一抹冷意:“你们,只要我死了,这孩子还是明家人,是明家正室所出的嫡女,原来你们是骗我。”
芸娘着扶住了棺木,想要从中站起来,却挣扎了几下没能起身,显得更加的诡异。
乔妈妈终于再也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赵家下人也是魂飞魄散,都想要跑,却被旁边的婆子死死地按住。
一阵冷风吹过,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
“你们只是要逼我死,我死了明从信就能再娶,我死了,所有的罪名就都会压在我的头上,明从信还是一个品性兼备,博学多才的儒士。”
芸娘豁然笑起来:“曾几何时我也这样以为,直到嫁给他之后,我才知道,他……”
“就是个畜生。”
“他是个畜生,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芸娘声嘶力竭地叫喊,让所有人愣在那里。
“不但对我动辄打骂,他还收受银钱,帮人舞弊,你们都知道吗?”
“今年南榜的关节在于‘辨’字,只要有‘颇疑不论’,‘伫观详辨’等字皆中选。没有这样的字,就在誊录官誊录试卷的时候,故意涂抹原卷,任其落榜。”
芸娘咬牙切齿,眼睛中一片血红:“这就是你们嘴里的正人君子。”
芸娘完看向乔妈妈:“你是不是?我到底有没有打骂老太太,有没有与旁人私通,你……”
乔妈妈看着赵氏那如同厉鬼般的脸,赵氏那张血盆大口仿佛随时都要将她连皮带骨的吞下去,她哪里再敢假话,整个人抖成一团哀嚎:“没有……没有……都没有。”
“我是被冤枉的,”芸娘目光挪向明家下人,“你们听到没有?我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你们不闻不问,任由明家折辱我,为什么我流落到如此的地步,你们都不肯伸手帮帮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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