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元的话说的陆瑛一愣。
徐士元就算再喜欢他,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徐士元这样斩钉截铁地一说,仿佛是两家的长辈似的。
想到这里,陆瑛微微皱起眉头。
“去吧,”徐士元道,“该进去了。”
陆瑛转头向徐士元一拜快步走入贡院。
半晌,贡院的门正式落锁。
徐士元望着大门仿佛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徐老夫人不肯让他入仕,他是借了太子在杭州的关系拿了举荐信偷着去考试。
考上进士之后,生怕被人划为太子党,他想方设法去了边疆做了个县令,他早就看出来太子是个蠢人,迟早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徐士元走到一处茶楼里坐下,下人上前道:“老爷,您要在这里等消息吗?”
徐士元点点头。
不多一会儿,徐正元急匆匆地进了门,见到徐士元皱起眉头:“你还在喝茶……京中到处人心惶惶,你就一点不着急。”
徐士元摇摇头,半晌才道:“你的那些产业不是早就撤出来了吗?”
徐正元咂了一下嘴:“那倒是,收到你从太原寄来的信,我就赶紧和太子那边断了往来,太子那边被查,也没有牵连到我。”
徐士元微微挑起眉毛:“这已经是很好了,你还要什么?”
“财路啊,”徐正元道,“断了这边的财路,总要想办法接上,我……好不容易让人找到了唐彬,没想到就闹出了杭家的事。”
徐士元挑起眉毛:“那你要庆幸,多亏没有先下手,否则可能会被唐彬牵连。”
徐正元这次真的弄不明白了:“太子受挫,得利的应该是太后,唐彬是太后的人,按理说,唐彬应该春风得意才对,为什么又会被人盯上,难不成是皇上下的手?皇上有这份心思的话,早就让杭庭之进京了啊,我怎么看不明白了。”
徐士元抿了一口茶,他当然不能告诉徐正元,自从西夏一战过后,已经开始有人动手收拾残局,培植自己的力量。
杭庭之这些人,既不向太后靠拢,又不完全服从于皇帝,身上总有股直臣的傲骨,这样的人虽然多数有些才华,却最难操纵,更别提将他们收服在身边,他在徐家和真定都与杭庭之有过几次交谈,这个人脾气很怪,不会卖任何人的面子,他想要劝说杭庭之不要再走直臣那条路,都被杭庭之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
他有时候想,公子势单力薄,如果身边有这样的人效忠,帮他盯着朝廷中风云变幻,关键时刻还能拉拢大齐所有的直臣为公子开路,到时候一切都会事半功倍。
他没有做成的事,现在却有人在做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势已去。
他虽然不愿意承认顾家拿出卫所的账目,是有意要造就今天的局面,但是世上绝没有如此巧合的事,他不得不佩服顾家的聪明,难道这一切真的就出自顾琅华一人之手?
顾家将来又会投靠谁?
徐士元向窗外看去:“来了。”
听说徐士元的声音,徐正元也好奇地张望。
楼下几个人正骑马经过,为首的就是唐彬,他们去的正是皇宫的方向,皇上传唐彬了。
徐正元道:“是唐彬,那……又怎么样?”
徐士元站起身来,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愚人终究是个愚人,无论说什么,他也不会明白。
……
徐家。
徐松元在皇城司外徘徊,昨日在杭家他已经见到杭文同,知道杭家人会敲响登闻鼓,今日他是眼睁睁地看着皇城司的人带走了杭文同。
终于,顾世衡从衙门里走出来。
徐松元忍不住一揖到底:“我本没脸来求……可是我那舅兄……”
徐松元话还没有说完,顾世衡已经伸手将徐松元拖起来:“徐兄放心,皇上已经有了明令,让皇城司晚些再审问杭文同……我也会在一旁照应着。”
徐松元不禁错愕,没想到顾世衡会这样痛快地答应。
相比之下,整个徐家将杭家视为灾祸,就因为杭氏回了娘家,昨晚徐老夫人折腾了一宿,今天谨莜回宫中之前还嘱咐他,一定不能为杭家出头。
徐老夫人甚至遣了家人一直将他送到了衙门外,生怕他半路跑出去为杭家疏通关系。
想想这些,他真是羞愧难当,他连与杭家素无交情的顾家都不如,将来如何去见杭家人。
“徐兄不用谢我,”顾世衡将徐松元叫到一旁低声道,“这件事能有转机,都是因为琅华的那本账目,将来……若是杭家能脱困,也没有白费琅华的一片苦心。”
顾琅华。
又是那个孩子。
说到这里,顾世衡想起来:“徐兄的女儿谨莜不是也在宫中吗?徐兄可以让谨莜在太后面前多为杭家说几句话,太后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说不得会伸手帮忙。”
谨莜不但不会帮忙,兴许还会急着与杭家撇清关系,可是这样的话,徐松元不好意思在顾世衡面前提起来。
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像顾琅华那般聪明伶俐又明事理。
徐松元点点头:“我……知道……我会让谨莜说些好话,毕竟那是她的舅舅。”
顾世衡道:“若是有了消息,我让人去知会你,”说着顿了顿,“不过勤政殿毕竟没有传出消息,这些事外面人还不知晓,徐兄不要透露出去,就算对家人也守口如瓶。”
徐松元道:“顾兄放心。”
两个人就此别过,徐松元无心上衙,干脆回到徐家,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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