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正在身体内部与病毒进行艰苦的斗争,风且吟却发现自从他说了那句话之后,纪珩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仔细回想着自己刚刚说的那两句话,觉得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他那句“认定纪珩”的话,也可以解释成兄弟情义,如果真有什么,那也得看纪珩是怎么看他的,更何况……更何况,纪珩对他,应当也不是全然无意。
风且吟这个念头刚落,忽然见到纪珩双眼一闭,身体就后仰倒了下去。他惊得眼皮一跳,立刻伸手抱住了对方。
怎么回事?好好的纪珩怎么会突然晕倒?风且吟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还在回光镜内的其他人,当下带了纪珩就跳出了回光镜。
两人刚刚落地,迎面就撞来了一个黑色的鬼影。
风且吟眼底厉色一闪,一掌轰了过去,金丹期强悍的灵力将撞过来的黑影击得粉碎,这一击的余波甚至将铺在地面的石板尽数掀飞,在一阵飞扬的尘土中砰砰砰的掉到了院子外。
那被风且吟击碎的黑影正是紧紧跟在福伯身边的五只小鬼之一,风且吟打出那一掌后,就护着纪珩后退了几步,眼角余光刚好瞥见福伯扛着江娘子逃窜了出去,而原先被他留在院子里的桐青,则被捆仙绳捆着倒在了地上,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风且吟用神识一探,发现对方只是晕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后,就不再管他。他从乾坤袋里抓出一条毯子铺在地上,而后小心地扶着纪珩躺了上去。
“纪珩,纪珩!你怎么样了?”他捉住纪珩的手,按了按脉搏,又探出神识检查了一遍对方的身体,发现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且呼吸平稳,内息正常,并没有任何异状,似乎只是睡着了。
可是好好的一个人,会突然睡着了吗?
风且吟眉心蹙起,担忧地将纪珩搂在了怀里。他一只手贴在纪珩的背后输入灵力,另一只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传讯符点燃,黄色的传讯符在被火焰燃尽后,化作一只由无数火光聚成的小鸟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看了一眼小鸟飞走的方向,风且吟低下头,额头抵着纪珩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留在回光镜内的众人还没有发现风且吟和纪珩不见了,一是两人走得悄无声息,二是此时江娘子修行邪道的秘密被江一尘发现了。
江家的屋子里,江一尘盯着刚刚修行有成,眉眼间都开始散出邪气的江娘子,眼底满是震惊,“你竟然修了邪道!”
江娘子惊慌失措地将面前的邪道功法藏到身后,脸都吓白了。
见状,江一尘不由露出心疼之色,他温声道:“你别怕,我不怪你。”慢慢安抚下妻子紧张害怕的情绪,江一尘引导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要修习邪道功法?”
江娘子那张清丽的脸又白了几分,但是在丈夫温和中带着安抚之意的目光中,她渐渐镇定下来,小声道:“我害怕。”
江一尘疑惑道:“你怕什么?”
江娘子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是仙门弟子,你什么都那么好,你还有好几百年可活,可是我……我只是个低微的凡人,我怕等再过几十年,我变得又老又丑,而你还是这么年轻俊美……我怕到时候……”
“怕我到时候嫌你又老又丑,然后抛弃你?”江一尘接下妻子未说完的话,看着妻子泪水涟涟的小脸,叹息一声,将人搂在怀里,柔声道:“其实当初我们成亲,我师门是反对的。”
江娘子闻言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惊讶地瞅着他,“可你当初明明跟我说,你师门是同意了的。”
江一尘嘴角翘了翘,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揶揄,“那是骗你的。”
江娘子茫然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时也忘了修习邪道的事情,捏起粉拳就在他胸口上捶了两下。
江一尘任她捶着,抚着她的头发,道:“邪道不能修,等一会儿我就出手将你现在的功力打散。”
闻言,江娘子的动作一下僵住了,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江一尘心疼得搂住她,“你放心,不会疼的。我也绝不会抛弃你。我现在就发誓,除非天塌地陷,除非永无日出,否则我江一尘就永远不会离弃你,我此生此世,也永远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我以前不知道你那么在意容貌,是我的疏忽。不过你放心,你的身体虽然承受不了延寿丹和还颜丹的药力,但极渊的不老花却可以让凡人使用,过两天我就去为你取来。”
他们夫妻两人在屋子里轻言软语地说话,却没发现站在门外的廖伏将双手都掐出血来,脸上的神情更是从未在他们二人面前露出的阴沉狠戾。
江一尘在打散妻子的邪功之前,翻了一遍妻子用来修炼的那本功法,问道:“这本功法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江娘子生怕连累廖伏,没敢说出这是廖伏给的,只说是某一日出去挖野菜的时候从地下挖出来的。
江一尘对妻子深信不疑,打散了妻子功力之后,他在家中陪了妻子两天,就决定去魔族生存的极渊摘取不老花。临别时,他打开他和江娘子初见时抱在怀中的木匣子,那木匣子里装着两面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镜子。
站在一旁围观全程的原平等人惊讶地发现,那两面镜子跟回光镜一模一样。
江一尘将其中一面镜子取了出来,交到了妻子手中,“这是回光双镜,你这面是子镜,我那面是母镜,你我手中各持一面,就算是隔上千里远,我们也能时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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