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走到水邱静身边,和他并排而立。不一会儿,苏忠满脸颓丧地出来。
水邱静拉住他问道:“苏长老,怎麽样?他们还不肯救哥哥吗?”
苏忠看了长生一眼,拉起他的手,只道:“走吧,少主。我们回屋里说。”
三人进了屋,没等水邱静开口,苏忠便沈重地道:“静少主,族里没有人愿意去救宁少主。”
水邱静眼泪汪汪地问道:“哥哥会死吗?哥哥也是姓水邱的,为什麽不救他?”
长生一拳砸到桌子上,生气地道:“因为他是阉人!还……伺候过皇上!在你们族人眼里,他就是下贱的,活该去死的!”
“长生!”苏忠喝止他,对水邱静道:“众位长老的考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去救宁少主无异於以卵击石,不但受皇帝以柄,还会牵连玄家。”
长生冷笑道:“如果被囚的不是师傅,而是另一位,他们会不会找这麽多借口?”
水邱静哽咽道:“是不是因为有我,长老们才放弃哥哥的?”
苏忠长叹一声,伸手摸摸水邱静的头,“宁少主是为保护族人牺牲自己,这是每一位水邱氏的责任,他做得很好,值得药师国所有人的尊敬!静少主也要像他一样,方不辜负你哥哥的期望。”
水邱静使劲点头,小胸脯也挺起来,“你们会去救哥哥吗?”苏忠还没欣慰完,他又绕回来问。
苏忠捏起拳头,眼神变得犀利,“我会去救少主!宫里没人知道我是药师国的人,假如被抓抵死不认便不会连累族人。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丢下少主不管!”
长生接话道:“我也去!”
“你……”苏忠这才注意到长生肿起的脸颊,“虞阁主准你去麽?”
长生眸光黯淡,低下头道:“义父……把我逐出天玑阁了。我知道义父不想天玑阁卷进这件事,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水邱静扑通跪地,冲著长生磕了个头。
长生吓得闪身躲避,“你这是干什麽?”
水邱静认真地道:“多谢义士相助。”
苏忠和长生忍俊不止,沈重的气氛被冲淡了些许。
长生扶起水邱静,红著脸道:“你别这样。我既认了师傅,生死都要跟随。”
“好样儿的!”玄天赐在门外喝了声彩,款步而入。
他对水邱静扬了扬手里的信,兴奋地道:“不过,你们不用去送死,随云哥哥已经想到办法救秋公公,他过几天救到京城了。”
……
自把秋宁弄伤以後,没几天秋宁就开始发高烧,又隔了几天便神智不清,无法进食。太医诊不出原因,只得拿好药掉著命,但秋宁还是一天天衰弱下去,半个月的时间已经瘦得脱形,整天昏迷不醒。
墨钦每天都来看他,开始还打他耳光、出言侮辱,随著他生命的流逝,也渐渐不再挑衅。多数时候沈默地坐一会儿,然後骂骂太医出气。
东边战事才起,西边刚平定的战局又起波澜。玄天佑本已将大顺军逐出青龙国境一百里,忽然传来大顺军队反扑、玄天佑战败,退兵九阳山与大顺军对峙。另有一支大顺军竟绕到西北腹地包围了西州城。
西州城是独立於玄天佑势力范围之外,直接归朝廷辖属的城池,过了西州城便是直抵京城的官道,相当於青龙国内陆在西北的最後一道屏障。一旦西州城破,朝廷将直接与大顺军对峙。如今朝中兵力不足,未必能抵挡勇猛的大顺军队。
墨钦连下几道圣旨令玄天佑出兵解西州之围,玄天佑以各种借口拖延,後来干脆亲自上京请罪。墨钦心知肚明,他不过是打著请罪的幌子来谈条件。
会不会和秋媚音有关?墨钦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便再难以镇定。他心中一团乱麻,烦闷不堪,徒步在宫里乱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与秋宁初次见面的梅林。
秋宁陪伴他七年,很多事情已经模糊,独独记得第一次见那人儿的情景。衣衫单薄的人靠在廊下吹笛,忧郁沈思的神情让他心生爱怜。
也许就是这深刻的第一面印象,让他固执地认为秋宁是柔弱、需要他保护的人。
他看向廊下的那棵梅树。时近仲春,梅花早已凋零,却有一枝枯萎一半的梅花任风吹来吹去。
墨钦忽然指了指那梅枝,吩咐道:“取下来。”
忙有内侍小心翼翼地折下梅枝,呈给他。
这枝梅花的花瓣边缘枯黄卷曲,而中间是黯淡的红,宛如干涸的血痕,恹恹地躺在自己的手心。生机已势,终将凋零。
墨钦拿著梅枝来到秋宁的住处。
那人一动不动地躺著,紧闭的双眼在枯白的皮肤上描出两道浓秀的墨线。
墨钦伸手摸他的脸,没有一点生命的热度。
“你醒醒!别给朕装死!”他恶声恶气地摇晃秋宁。
对方毫无反应。
温柔的媚儿不见了,连那可恨的水邱宁也即将消失。
墨钦突然感到心如刀绞。那感觉,太真实,太惊恐。
他伏下身靠在秋宁颈边,喃喃道:“你是在惩罚朕吗?媚儿,醒来,再叫朕一声钦郎……”
过了半晌,轻如蚊蚋的声音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没有回答,一片死寂……
墨钦离开时,将那枝梅花放在秋宁枕边。
……
“玄卿到底要怎样才肯出兵?”
昭文阁内,在一番虚假的请罪说辞後,墨钦按耐不住直接摆出谈判的架势。
玄天佑的银色面具半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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