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惠娘平静,允业便也不作声了。他坐了下来,东张西望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既已敷衍了惠娘,他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他想起了昨日收到的那张字条。
“惠娘……我要出去了。”话还未完,允业便已急急忙忙地走向大门。
“等等!”惠娘放下了手中的活,喝住允业,一步步向允业走去。
允业强作镇定,回头答了惠娘的话。
“惠娘还有什么吩咐。”
“殿下这样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
“我去……”允业答不上来,便把头扭了过去,“不去哪里。”
话毕,他急急忙忙地跳上了马,作势要走。
“难道又是怀袖居?你们!你们又!”惠娘知道自己猜中了允业的意思,作势便要去拉马上的缰绳。
“驾!”允业却故意叫马走得远了些,不叫惠娘碰上缰绳。
眼看允业就要走,惠娘又气又恼,“方才殿下还说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结果,权道是糊弄我的瞎话啊!”
允业哪还管得上惠娘的阻拦,他的心已然飞到了他与屹之兄的怀袖居。
“惠娘,我已经答应屹之兄了,”允业已然掩不住甜蜜的笑意,“惠娘!你可千万要给我保密啊!”
“殿下回来!”
允业“驾”了一声,一溜烟地从惠娘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10月3日凌晨修改
☆、付子扬
3、付子扬
“玉竹,玉竹!”
惠娘唤来了玉竹。
允业私会郑屹之已是自己的疏忽,如今更不能错上加错。
惠娘思来想去,才想起允业说的那句话来——
“不要告诉母后……”
允业最担心的,便是叫他的母后知道。
兴许有了皇后的管教,允业会收敛些?
惠娘又想起了允业叫自己保密的可怜模样,心里犹豫着。
不能再心软了!方才已叫允业的模样给欺骗了!这个孩子如今也学会了撒谎,一边口是心非地敷衍着,一边又私会那个郑屹之!
大典在即,定不能再出什么差池了。熬过了这十日,允业即是太子!到时候,便再无人可威胁了。
这十日有了皇后的管教,自己也可放宽了心,叫允业太太平平地度日了。
“玉竹在。”
惠娘把自己抓好的药塞给了玉竹,压低了声音吩咐下去。
“快叫人传了皇后,说殿下私会永昌王之子,快去!”惠娘压低了声音,“记住,切勿让他人知道。”
玉竹是这府上最伶俐的丫头,领了命便快步下去了。
惠娘默默地倒了杯茶水,愣愣地坐着。
皇后听闻后会不会勃然大怒呢?会不会……重罚了允业,叫允业受了苦?
允业与郑屹之有往来,惠娘是一直知道的。可如今因为父辈的事情,叫他们两个孩子不得往来,岂不有些残忍么?惠娘的心又隐隐有些痛了。她想起淮南山上那座怀袖居。当初怀袖居脏乱不堪,允业信任自己,叫自己也一起过去整理了。这陆陆续续的,自己还帮着还种了些花草,也都是花了心思的,可如今允业要去,自己却又拦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惠娘暗自有些后悔了。
三年前,永昌王府得势的时候,皇上因为郑屹之箭术见长,封了他善骑侍中卫的职务,郑屹之便与允业走近了些,两人一直私交甚好。
惠娘见过那个屹之,人高马大,额头上有一处疤痕,大约是征战时留下的。他浓眉细目,身板却是一顶一的魁梧;他话不多,却颇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这样的人,与允业年龄相仿,又与允业交好,做允业的贴身侍卫是再合适不过的,可如今形势这样变化,两人也恐难再有几日好好聚头了。
惠娘思忖着,已开始为允业暗自垂叹起来。
“吁……”门外响起了勒马声。
这一声马鸣才让惠娘回过了神,起身开了门。
来人正是允业的老师,太傅付子扬。
付子扬出身平平,却才华出众,刚过弱冠之年便中了状元。圣上赏识他,封他当了太傅,教导允业。
付子扬身长较允业高些,眉目间较允业更多一份谦和的味道。平日里他爱着素色的衣裳,讲话时也是和风细雨的。惠娘爱与他说话,全因他谈笑时那眉心里所带的那丝似笑非笑——那神情,不知不觉就得叫人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付子扬与惠娘也是贴心的,两人常来常往,无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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