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又老又丑的样子,还毁了容,想勾引他?我告诉你,做梦吧!他也不是没搞过男人,只不过喜欢把人弄得半死不活而已,”奉泽拿起茶杯浅啜一口,抬眼看那个瘦削的身影,“不想你的孩子没了,就离他远点。”
得知靖朴竟然打电话给他的朋友,奉泽发现自己很生气。不论他是以怎样的由头开的口,奉泽始终觉得像是有根刺扎在心里,他必须要让杜靖朴知道,他自己的生活,谁都无从干涉。
可是话说出来,却像是变了一种味道。奉泽又抿了一口茶水,掩饰似的咳了一声。
“我知道了。”靖朴站在灯光下,微微偏了偏头。额上长长的伤口还未愈合,缝了几针後覆上纱布,远远看去很是显眼,他也不避讳,坦然接受别人讶异的目光。有人问起,也只说不小心磕到的,最不相信的恐怕就是桑羽了,所以他尽量找借口不去见他。
从侧面看过去,靖朴浅色格子衬衫被灯光染了一层淡淡的橙黄色,他扶著沙发的靠背,不否认也不辩驳,对於奉泽的话照单全收,而後默默地走进了屋子。
靖朴在房间里翻出一个笔记本,提笔开始写字。他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而其中的某一本日记,却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t
他的无法言说的感情,每天看到的听到的有关於那个喜欢的人所有事情,在他代表成长生活的日记本里,渐渐地占了主要位置。在见到孟延以後,更是将所有想说的话都锁在心中,却倾诉於日记里。
孟延是个很有心思的人,从见到他第一面起,靖朴就知道,即使他外表看起来是那麽单纯无害,但是他不可以说出口。而聪明如孟延,可能也看出来了靖朴的感情,而在不经意的对话神态里表达了出来。靖朴多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不知道什麽缘由,在某一次孟延来到奉泽家──可能是两个人吵架,因而孟延主动来寻奉泽的时候,两个人吵得激烈,孟延闯进靖朴的房间,搜到了那本日记。
那时靖朴刚回到家,眼睁睁看到奉泽在看了日记後震惊的表情,和孟延冷冷的笑。
一时间,天地都变了色。
靖朴曾经有段时间断了这个习惯,可是他太需要将心里的东西倾倒出来,於是神经质般的将日记本藏在了隐匿的角落,想要写的时候便翻出来,寥寥地划几笔。
他坐在书桌前面,灯光下的脸庞有著柔和的线条,而在落笔的时候,嘴角竟是带著些微笑意。
奉泽之前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麽代表他已经不会再想办法让他失去这个孩子了。奉泽大概不会再费心思,熄灭他无比惨淡的生活里,这抹微小的希望之光。
白天里,靖朴还是如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他的鼻子变得很敏感,闻不得一点油腥味,所以午饭能省则省,最多带些水果充饥。可是即使这样,腹部也经常觉得不舒服,只能捂著肚子趴在桌子上面休息,而这样的行为,被上司张大天看成了偷懒不做事的典范。
“工作时间,你趴在这里像什麽样子?”胖子的脸上明显写著不满,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他看了看表,伸手指向外面,“正好楼下有个送东西的在等著,你去搬上来吧。”
到得楼下,靖朴才发现张大天所说的那些东西是几个不小的箱子,他将它们摞在一起,差点没能抬起来。就这样一步两绊地挤进电梯,前面的视线都被挡著,却好巧不巧地从侧面瞟到了奉泽的半张脸。
奉泽闲闲地站在那里,眼睛低垂,并没有向外界看,薄薄的唇轻抿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常常听周围的女同事议论有关她们英俊的骆总的各种八卦,有好些事情仅凭猜测,却也能推出个八九不离十。比如骆总喜欢喝茶而不是咖啡,偏爱灰蓝色的领带,至今还没有女朋友等等。
靖朴起初对这些无关痛痒的八卦听得颇有滋味,可後来渐渐想到,也许对於奉泽来说,娶一个美丽懂事的妻子才是正途。
不知道有多希望能看著他幸福地生活,却也控制不住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绞痛。
靖朴的手心里都是汗,手里的箱子又沈了几分。虽说是上司,不打招呼不合适,打了又怕他不理会,只好装作没有看到,直到电梯的数字难捱地跳到了9层,靖朴著急地想要出去,不想被绊了一下,幸好有只手帮他稳住了怀里的箱子。回头一看,是一个手里拿著文件的娃娃脸男生,他开口道谢,却忽地接触到奉泽冷冷的眼神。
像是浑身被冷水浸透了一般,他急切地向外走,直到放下东西回到自己的隔间,才觉得小腹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不能再失去你了。”他抚著肚子轻轻道。
奉泽将张大天叫到办公室,商量了一些事情,便到了开会的时间。
“这些东西是开会要用的,你顺便搬过去吧。”奉泽端著茶杯靠在椅子里,指著桌子上高高的一摞资料,对胖胖的张经理道,并没有一丝不妥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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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去叫小刘来。”张大天擦汗。不是搬不动,而是作为堂堂经理,搬著这些资料穿堂而过,著实有些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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