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篱打小便爱吃鱼,什么鱼都吃,御膳房的总管们老眼昏花,鱼刺经常剔不干净,凤篱几乎每次吃鱼都会被鱼刺卡住,每次都咳得眼泪乱飚,鼻涕眼泪一起流。
所以只要一起凤篱吃饭,裴予轩便亲手剔鱼刺。一盘洁白的鱼肉,一碟晶莹的鱼骨头,完美的就好似这条鱼天生没有骨头一样。
能够让名动天下的裴予轩亲手剔鱼刺的人,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当今圣上了吧。
凤篱夹起这个菜吃吃,夹起这个来嚼嚼,他觉得丞相府的菜比他的御膳房做的还要好吃。
裴予轩放下竹筷,拿起一旁的茶水饮了几口。
裴予轩本就生的好看,一抬手一投足间都充满了风雅,凤篱呆呆地看着裴予轩,看着他拿起茶杯时分明的指节,抬手时露出的手腕上的骨头,饮茶时一上一下动着的喉结,他忽然觉得好渴。
“?”
裴予轩注意到了凤篱目光,疑惑的扬了扬眉。
凤篱慌忙低下头,把脸埋在米粥里。
“不行不行,朕就要和小轩轩一起睡!”
看着凤篱缠着自己又开始无赖撒泼的样子,裴予轩忍不住扶额。
最终裴予轩经不住凤篱的软磨硬泡,任由凤篱再次钻进自己的被窝。
“小轩轩朕又把你睡了!”凤篱开心地在被窝里动来动去,拿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
“皇上不要乱说……”
裴予轩被凤篱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刚合上眼就觉得嗓子沙哑难受,忍不住咳出了声。
刚咳了几下,就觉得背上有一双温暖的小手轻轻的拍打着。
“不咳啦,小轩轩快好啦,快点回去上朝吧,朕想你了……”
凤篱说的很小声,甚至都像蚊子哼哼,可是裴予轩还是听见了,那细细的声音慢慢的飘进他的耳朵里,却是那样的清晰。
裴予轩忽然觉得很心安,他静静的闭上眸子,听着凤篱有一句没一句的话,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一个小小的少年。
放在裴予轩背上的手慢慢下滑,接着一双白藕般的手臂缠到裴予轩的腰间。裴予轩一愣,闭紧的眸子猛地睁开。
抱住裴予轩腰腹的手没有离去,而是渐渐地越收越紧。凤篱把脸埋到裴予轩的脊背上,像是小猫似的反复磨蹭着。
“皇上?”
“小轩轩,你身上真好闻。”凤篱朦朦胧胧的声音透过布料传过来,“朕抓到你了,谁也不许把你从朕身边带走,你是朕的。”
“……”
裴予轩转过身子,抬起手臂让凤篱枕在他的臂弯里,他低下头,与凤篱额角贴额角,声音如软玉般温柔。
“皇上,你之前是不是做噩梦了?”
凤篱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你怎知……”
凤篱小时候也这样,只要一作与某人有关的噩梦就变得异常地粘人,裴予轩曾经被年幼的凤篱以这样的名义缠过无数次,如今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我梦见你要娶别人了,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裴予轩回答的是后半句。
凤篱把头埋在裴予轩的颈窝里,这是自长大以来,他第一次和裴予轩靠这麽近。裴予轩身上一直香香的,好闻的熏香的味道直往凤篱鼻子里钻。过了好久,凤篱才抬起小指,闷闷地说道,“我们拉钩。”
裴予轩扶额,无奈的伸出小指,和凤篱汗湿的小手轻轻拉了一下。
“皇上快睡吧。”裴予轩拢了拢凤篱的头发,狭长的眸子亮如星辰,“臣不会走的。”
得到了裴予轩的承诺,凤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手里还紧紧攥着裴予轩胸前的衣襟不放。
裴予轩陷入冗长的回忆里。
裴予轩离开那日,皇城下了纷纷扬扬一场大雪。整个皇宫都被染成了白色,漆黑的城墙上也积了厚厚一层雪,更显得万籁无声。
凤篱执意要送裴予轩到城门口,浩浩荡荡的护驾队伍,绵延了城墙万里,甚是壮观。
裴予轩俯下身,温柔地拭去凤篱眼角的泪,“抱歉殿下,臣已经没有资格留在你身边了。”
年幼的凤篱想张口安慰他,想摆摆手跟他说没关系,但未开口便已泣不成声。
“但是殿下,臣以你为荣,不管何时何地,臣均以你为荣。你要学会臣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独当一面。”
凤篱泪眼朦胧地看着裴予轩,裴予轩的脸在泪水中朦胧出千般万般光影,他抹了把脸上凉透的泪,死活拉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
寒风卷起漫天的雪花,伴着凤篱的哭声,那辆载着裴予轩的马车消失在茫茫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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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凤篱就被太师接回了皇宫,再没过几日,裴予轩风寒痊愈,重新为朝政忙碌。
就在裴予轩为朝政忙活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就在凤篱被太师布置的功课打压的快要崩溃的时候,前方传来一声喜讯,说是常年和凤国水火不容的秦国主动提出和好,并且希望两国能联姻,让秦国公主嫁入凤国,结永世之好。
喜讯传来的时候,凤篱正忙里偷闲在汐妃宫里喝杏仁露,一听这话,猛然被呛了一下,汐妃轻轻拍打好久才顺过来气儿。
见凤篱这反应,汐妃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可是不想联姻?”
“不想,一点儿都不想”凤篱擦了擦眼角不小心呛出的泪花,呢喃道“汐妃,我该怎么办?”
汐妃叹息,政治上的事情,她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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