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荣微微垂眸:“我想九王此举,大概是想和我们扯上关系。”
“什麽关系?”木修问,“敌对关系?我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怎会无缘无故来与我们结仇?”
“他顺走的东西都给还回来了,自然不是想结仇。”公孙济说。
钱荣点头:“所以我觉得九王不是想结仇,是想结盟。”
带著苍墨“继续跟九王周旋”的指令,再次回到皇城,这次迎接他的不光是分处的各位要人和管事,还有脸上写著“许久没见相思成疾”的某位。
这次,钱荣脸上维持著客客气气的笑容,庄九却没那麽好打发。
“你一去就是半个月,真真想苦了我。”庄九委委屈屈地说。
“多谢王爷记挂。”钱荣淡淡说。钱荣自然不是普通人,庄九若想看他被调戏得面红耳赤,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小钱本也不是什麽心地善良纯洁无害的人。
庄九看他这次的态度又与以前两样,心中知道有了变卦,便“情急之下”拉起了钱荣的手:“不知你有没有想我?”
钱荣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轻轻摇了摇头:“王爷请随我来。”
庄九一脸不解,被客客气气地邀请到书房。
“九王爷,”两人在矮茶几两方坐下後,钱荣笑著,圆滑而世故,一边给庄九倒了茶,一边说,“虽然钱荣不知哪里招惹到您,但是这些时日以来,王爷您的所做所为也已经够了吧。”
庄九愣愣地看著他:“你指的是什麽?”
“王爷知道我说的是什麽。”钱荣仍旧客气地笑著。
庄九没说话了,只看著他,眼神里有“伤心”,更多的却是深邃不明的东西。
钱荣并不急,他是打算今日把事情说清楚明白的。
“原来,你还以为,我对你是,”庄九长叹一声,“假情假意吗……”
“恕钱荣愚钝,实在想不透澈,到底哪一点足够好,好到能得到九王的厚爱。”钱荣淡淡说。
“你哪里都好,就是不相信我这一点,”庄九摇头,“不好。”
钱荣嘴角勾著淡淡的弧度,盯著庄九看了一会儿,庄九毫不避讳躲闪,直直回视。
突地,钱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掌控好了力度,起身前倾,将自己的唇在庄九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庄九根本来不及反应,钱荣就已经离开,慢慢坐了回去,嘴角噙著笑,眼神里有些微不以为然之色,隐藏得极好,然後轻启双唇,淡淡道:“王爷方才只有惊吓,没有惊喜吧。”
“……”庄九著实没想到他竟然来这一招,愣了一会儿,才全然放松身体,也笑起来,摇著头道,“钱兄的武功,很不错。”
能突然如此近身於他的人,不多。
“是王爷没有防备而已。”钱荣淡淡笑道。
庄九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快,只是笑著,好一会儿没说话,只盯著钱荣看。钱荣亦丝毫不怵他,任由他打量。
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暗潮汹涌澎湃。良久,庄九才端起面前的那杯茶。
钱荣道:“茶凉了,我替王爷换一杯。”
“无妨。”庄九笑道,说罢,一饮而尽後放下,“钱兄也事务繁忙,我就不再多加叨扰了。”
钱荣随著庄九起身:“我送王爷出去。”
“好。”庄九点头。
送走了庄九,钱荣才转身向院内走去。已经是深秋了,枝叶都落了个干净,只剩峥嵘的枝干朝天。钱荣停在前院看了会儿,才笑笑,走向书房。
九王何许人也,嬉笑怒骂,不过是给世人看的,所谓情真意切,也都是功力十足的演技。虽然这些时日,他的所作所为是给自己造成了不少困扰,不过钱荣知道自己实则并没有怪罪或者责怪他。皇室中人,自有他们的身不由己。
走进书房,钱荣走向那矮几,弯腰拿起自己那个茶碗,都已经凉透了。钱荣将杯沿放在唇边,一点一点抿掉带著丝丝苦味的茶水。然後才有条不紊地收拾好茶具。
“九王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呢。”张立山跟著钱荣後面说。
“你还想他来?”钱荣瞥他一眼。
“没……”张立山干笑两声,不敢说其实这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大家可都是看得津津有味。
距离“九王爷痴缠钱荣事件”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两人在这段时间里几乎都没有怎麽打照面。
期间钱荣又回了趟银松堡││当时苍墨被山东的仇家所伤,困在深山中,他亦被召回,一同前往寻找营救。最後苍墨是找到了,幸好那位救他的少年略懂岐黄,苍墨身体并无大碍,最後更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将身体孱弱的少年接回银松堡调养。
钱荣他们几个并没有跟那少年苏思宁有多少交流,但彼此交换几个眼神之後,就知以後银松堡後院估计将再无宁日了。但也不关他们的事情,於是在苍墨无事後又各自奔赴自己兼管的区域。苍墨认为九王不会这麽轻易放弃,让他又来了皇城。
“所以,爷,您这次葫芦里又卖的是什麽药呢?”赵小强立在庄九後面,陪著这位主子在秋风瑟瑟中欣赏花园凉亭外那一树红叶。
庄九微微弯著嘴角:“老是什麽都问我,人生还有什麽乐趣呢,小赵侍卫?”
“……”赵小强无语。
“我啊,其实是在想,九王府低调沈寂了这麽久……”庄九慢慢说,“是不是该办场喜事来冲冲这萧瑟之气呢?”
还萧瑟呢,这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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