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我尴尬地笑了笑,绕过人群直接走向刚停靠在路边的巴士。这些人都快成为老戏骨了,哪还会有真正的淳朴。这个圈子,我想,我大概是一辈子都没法融入进去了……
挑了后排旁坐无人的座位坐下,总算能够一路安静地到了片场。一下车,就看到了剧组清场的横条,横幅内剧组工作人员正紧张的忙碌着布置场景,外围的演员们依旧和平时一样的排戏,整个场面看上去却仿佛乱成了一团,叫喊声和怒骂声交织在一块,有些惨不忍睹。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早的到片场,以前都是被忍无可忍的马大哈催促着过来的,进片场的时候,不是戏正在拍,就是已经拍摄结束了……
“小穆,没被吓着吧?今天临时加了一场戏要拍,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快忙疯了,建议你千万不要越过这条横幅,否则你也会累的像头驴。”肖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容极为别扭地说道。
“我会注意的。”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快要虚脱的肖斌,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光。
“赵姐他们在前面,我们绕过去。”肖斌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我七拐八弯地总算到了街道的另一头。
这次,我总算拿到了真正的木棍,挥起来顺手多了,不过,对面站着的三个人,看着我的表情都有些郁结。“咳咳,我说小穆,这次你可要手下留情啊!”竹竿揉了揉他的肚子,嘴角抽搐般地笑着说道,“这还要排好几天呢,会内伤的!”
“拍了这么多次的打戏,连个新手都躲不过,说出来也不嫌丢人!”赵姐手一挥,狠狠地拍在了竹竿的背上,笑着对我说道,“小穆,你这是需要速成,收不住手也没关系,把他们给我往死里揍,只管把动作和位置找好。”
“好。”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其实,上次会较真,主要是被黑仔毫无预兆挥过来的木棍给惊吓到,又被竹竿的眼神给刺激了。现在状态已经调整过来了,除非是要我真打,否则还真下不去手……
“还好小兵哥有先见之明!”竹竿用掀开衣服,露出一个大沙包来,得意地说到。
他这是想让我感到内疚呢,还是想让我毫无顾忌地动真格呢?!
“行了,少在这耍贫。”赵姐一巴掌拍他的沙袋上,“你们先在这做单独练习,场地不够,等下午这幕戏拍完了,有了场地,就要集体排戏了。现在过一遍,我看看小穆的动作有些什么需要调整的。”
站好位,随着赵姐一声令下,我直奔黑仔而去,这次总算是瞄准木棍抽了过去,随着啪的一声,手心顿时被反震得一阵酥麻,要不是握的够牢,木棍已经被我扔出去了……抬脚踹的动作,却因此变得格外流畅,在黑仔的白体恤衫上留下了一个非常清晰的鞋印。
晃神中,肖斌的棍子已经快挥到我脸上了,还好他觉察到了我的呆滞,动作也跟着慢了半拍,可惜,在被我推开的时候却不小心磕到了下巴。嘶……听声音,应该挺疼的……
和闷笑着的竹竿比划完后,我一脸歉疚地向黑子和肖斌表示了关心。
“小穆,有几个动作你注意一下。”赵姐朝着黑仔招了招手,一边用慢动作比划,一边对我解说到,“砍的时候,手的动作再大一点,脸绷紧一点,眼睛往黑仔的身后看。接下来和肖斌这段,撞的时候要用巧劲,否则容易跑位,这套动作节奏很紧,一定要一步到位,尤其是去砍竹竿的时候,绝对不能出现刀不够长,一刀砍不到人的情况。”
“是,我会注意的。”我连连点头。
“踹黑仔那脚挺不错的,继续保持。趁现在有时间,重新把动作来一遍,待会儿主演来了,我就要去给他们做单独指导了。”赵姐一脸欣慰地朝我笑着说道,“这回大哈的眼光倒是不错,是个好苗子,小穆你要好好练,赵姐我看好你。”
“谢谢赵姐,我会努力的。”我立刻挺直了小身板,大声说道。扮演一个有志小青年的感觉不错,我想,我大概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就在我准备好架势,重新开始勤奋对打的时候,迎面开来了一辆黑色的车,看上去挺眼熟的——如果我没记错,管家给司机配的车就是这一款。这车里的应该是投资商吧?就算是大牌明星,来片场也不会太过显摆,娱乐公司配的车可没有这么好。
“小穆你发什么呆呢?”背后忽然被敲了一闷棍,传来赵姐的怒吼声。
“这车不错。”我讪讪地朝赵姐笑了笑,在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后,被惊得目瞪口呆,“那……那个人……不就是……他怎么来了?”
“小穆你认识?”赵姐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听导演说,他是代替病重的父亲来客串演出的。”
“啊,不,我就感叹感叹……”何止是认识,那不就是给我办了场葬礼的大哥!这个世界还真不是一般的小!那么一张面瘫脸,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呐,赵姐!”我努力地瞪大眼睛,做出非常期待的表情,问道,“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可是我的偶像啊,居然能看到真人!我就去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可以了!”
“去吧……”赵姐无奈而宠溺地看了我一眼,顿时母性大发地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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