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视线从他们那边扫过,淡淡道:“过来。”唐塘、云三连忙跟进去。
里面依然是山洞的一部分,只是稍微宽敞些,加了一道铁门后看起来有点像一个简易的牢房。当然,现在关着人,也的确是个牢房。
被关着的是名偏瘦的中年男子,抱着肩膀蹲在墙根,衣服蹭了大块大块的泥巴,脏兮兮的,头发凌乱的遮在脸上,却没有挡住眼中的惊恐。
那人脸色煞白,视线一对上流云冰冷的目光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惊胆战地撇开,转向唐塘,从唐塘脸上滑过,又转向云三,一看到云三的脸,那人顿时跟疯了似的拼命往墙角缩,恨不得把自己挤扁了贴上去,抖抖索索的半张着嘴不停碎碎念:“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塘被这人过于激烈得反应给弄懵了,把头歪到云三耳边小声道:“怎么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似的?你把他怎么了?”
云三小声回他:“没什么,他自己不知轻重,教训一下罢了。”
能让云三这个整天把圣人教诲挂在嘴边的人出手,那人得多不知轻重啊?唐塘诧异道:“他做什么了?惹到你了?”
云三鄙视地看着地上那一团:“还能做什么?他是万毒林的人,除了下毒也不会别的了,耍来耍去都是些阴损的招数。”
“怎么着?难道他一开始还抵死不肯就范?”
云三一脸愤慨:“嗯,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唐塘狂擦汗,“大哥,你已经很高效了好不好?!”
我这才跟着师父出去玩一趟,你就把事情办得这么妥帖……还让不让我们这些自卑的人活了?
云三一脸担忧地摸摸他额头:“你傻啦?我是你三哥!”
唐塘:“……”
流云朝墙根的人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道:“宋笛?”
那人缩着脖子点点头。
“你口中的文先生多大年纪?”
“看……看不清楚……听声音像是三十多岁……”
“万毒林还有谁知晓此事?”
“没了,就我一个。”
流云无声的盯着他,眼中涌动的血腥之气吓得他手脚并用地往旁边爬了两步,颤颤巍巍道:“真……真的没有了!本来有几个知情的,都被文先生杀了。”
“那他为何不将你也一并杀了?”
“他说我还有用,不会杀我。”
唐塘忍不住插嘴:“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你还是要被杀的。”
那人瞥了唐塘一眼,缩了缩脖子没吭声,显然自己也是清楚的。
流云又问了一遍:“万毒林知晓此毒的还有谁?”
“就剩我一个了。”那人手指着云三,“他已经问过了,知道此毒的、与我一同出海的、知道文先生的,除了我,其他全都已经死了。”
流云又走近一步:“你也想死?”
那人疯狂摇头。
“那你想不死不活?”
那人惊恐地爬开两步:“我知道的已经全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文先生是谁!”
流云突然弯下腰:“你可知他要这毒用来做什么?”
那人被他突然的欺近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撑着地沿着墙不停后退:“江湖上传言玉面杀魔重现江湖就是他搞的鬼,这毒和玉面杀魔的芙蕖剑极为相似。”
“那你可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奉命给他研制毒药,并不知晓其他事!”
“你见过他本人,为何却不知他的长相?”
“他总是带着斗笠遮住脸,我真的看不清。”那人又拿手往云三一指,“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跟他说了,其他真的不知道!”
流云眼神一冷,突然扣住他的咽喉将人提起来往旁边狠狠一摔:“说过了又如何!我再问一遍你还端着架子不成!”
唐塘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转眼就见那人面如白纸瘫在地上嘴角咳出鲜血来,不由小心翼翼朝师父瞟了一眼,只见他嘴唇紧抿,侧脸的线条变得极为锋利,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说!文先生究竟是何人!你每次见他是在何地?身形如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不说清楚便让你一辈子残在此处!”
“我说我说!”那人又往边上爬了几步,眼看着都离刚开始的位置数米之远了,颤着嗓音道,“文先生约摸三十多岁,身形不胖不瘦,个子……比……比你矮半个头,声音听着偏温润一些,所以我们才唤他作文先生。”
流云又走近几步:“你口中的我们是哪些人?”
“就……就是一群替他卖命之人,不过我们互相都不认识,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来路。文先生谨慎多疑,不会让我们接触的。”
“你见过文先生几回?”
“就三回,头一次是找到我让我替他办事,我看他银子给的多,便听从了;第二次是将毒药交给他;第三次便是文先生将我们几个知情的人都找过去,当着我的面将其他人都杀了,并威胁我不许让第三人知晓。就这三回!真的!”
“都是在何处见的?”
“允丰县的一处庄子,门口没有匾额,就靠在那里的山脚处,我曾经好奇偷偷去过,那里平时一个人影都没有。”
流云凌厉的目光戳在他脸上,冷声道:“还有尚未交待清楚的么?”
“没了!真的没有了!”那人连连摇头,“知道的都说了!”
流云默默地盯了他一会儿,缓缓直起身子后退数步拉开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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