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各个咧嘴,学着苏玲珑的样子,左右扭扭腰,开始又压腿,又玩原地踏步。
苏玲珑手拿一只马鞭,看谁懒散,上去就是一鞭,力道不大,不过威慑力不小。
管家瞥见李嬴躲在一旁,悄悄过去,压低声问:“王爷,这事——?”
李嬴摆手制止,嘘了声,“你跟着就是了,无碍。以王妃的性子,你这副老骨头,他不会坐视不理。”
老管家汗颜。
“去吧,别把王妃累着。”
“老奴明白。”
代王府西侧门已经大开,苏玲珑一声准备——跑!就见一辆开道的马车载着老管家在前,黑压压一队人自西门按秩序跑在了后面,那苏玲珑腰腿同样负重,一会前一会后,一会跟在队伍中间,马鞭挥舞,督促准备伺机偷懒的侍卫。
“妈的,久不锻炼,老子的骨头架子也快散了。”低骂自己一句,苏玲珑咬紧牙关。很多事,想的容易,真正做起来才知道难。一心想着以身作则,从没想过以身作则的代价。这个身体,毕竟不是过去那个属于森的革命本钱了。
此时东方欲曙,街上开始热闹起来。开门打扫收拾摊铺的伙计互道早安,闲来三三两两结伴出来买早饭的汉子乐呵呵不知聊着什么。个别起个大早的孩子想来淘气惹恼了母亲,后面抡着扫把追上街来的妇人最后还是被自家汉子拖了回去。
只是,黑压压一队人呼啸而过,大街上除了沉重的脚步之声,再无喧嚣。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这代王府谁整出的幺蛾子,搞了这么大动静。
一个时辰后,城门外一处茶摊前,苏玲珑终于命令原地休息。那群侍卫得令,一个个饿虎扑狼奔向茶摊,只把那茶摊老翁吓得以为来了强盗。苏玲珑揉腰过来,扔给老翁一锭银子,喊他预备茶水,这边眼睛一瞪,只把那群嗓子冒烟的家伙吓得撂了茶碗不敢再动。
“给我听好了,刚做完剧烈运动,不宜马上喝水。都给我慢慢活动活动,等下再喝茶,渴不死你们?”抹把额头大滴的汗珠,苏玲珑低骂几句,走向马车。
拖着自己同样又酸又痛的两条腿,苏玲珑爬上马车,刚钻进去,不禁啊的一声大叫。
“王、王妃,你怎么了?”
“嗯,没事。”
苏玲珑看清车里躲藏的人,太过意外。李嬴车里伸着两手,冲他微笑。苏玲珑咬了咬牙,慢慢挪过去。
“你跟出来干嘛?”
“好奇,想看看王妃有怎么训练侍卫。”
“要不要你也试试。”
“还是算了。”
“……”
“哎呀,轻点!”
“本王没有用力。”
“不行,受不了。”谁知道全身几处肌肉拉伤,这么笨拙的按摩手法,想疼死我吗?
车外,大杨树下,一堆人竖起耳朵。听,是王爷的声音;听,王妃在喊疼;听,什么声音,好像——是马车发出什么声音?咦,该不是王爷在这里——?忽然想起上次八卦的教训,侍卫捂住了各自的嘴巴,生怕什么不该说的话从自己嘴里漏出来。
半晌不见王妃出来,侍卫们顿觉无聊,又开始三五扎堆,下起赌注。只不过,他们也默契了,这次为了严防祸从口出,均以手势下注。
老管家在茶摊前一坐,默默喝茶,对那群小伙子放肆胡闹视而不见。
马车内,苏玲珑哼哼唧唧,多年不锻炼,如今突然剧烈运动起来,顿时感觉浑身上下所有零件都欠磨合。一趟跑下来,哪里都痛,尤其是腰和腿。
李嬴手下不停,一手为他揉腰,一手给他掐腿。心中窃笑,见他高兴,自是不去拂的兴。只道为了这群不成才的家伙,累了王妃,回去定要准备滋补吃食,好好犒劳一番。
苏玲珑本身浑身酸痛,这时听他如此一说,反倒不知说什么好。
“王妃,一会怎么回去,是继续跑呢,还是乘车?”
苏玲珑眼睛一瞪,“跑过了大半个京城,还跑,想累死我吗?”
以他的性子,满以为会带人真跑回去,不想他竟是在拒绝,大出李嬴意料。不知接下来什么安排,王爷也虚起心来,“请王妃示下。”
苏玲珑一个深呼吸后,才道:“锻炼也需循序渐进,不能一次强来。让他们散了,慢走回去。老子累了,就在车里先睡,你别叫我。不让老子睡好觉,后果自负。”
“啊,哈哈……”车内传出李嬴夸张的笑声。
午后,代王府比平日要热闹得多,管家得了李嬴的命令,带人把全京城的跌打大夫都绑架到了代王府。后院,惨叫连连,大夫听着哭爹叫妈的破锣嗓子,就觉眼皮跳个不停。
侍卫甲,“哎呦,大夫,轻点,疼,疼。”
“别喊了,这膏药贴上,有两天就好。”
侍卫乙,“才两天,不行,您老还是让他多疼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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