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摇头道:“没有。我只知她名叫什么灵素的……哦,对了,是秋灵素。”
这个名字对于楚留香是完全陌生的,但黑珍珠刚刚说出来,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两人对话的南宫灵就失口惊呼了一声。楚留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南宫灵却勉强笑道:“我……我突然想起一件要事,必须即刻回总舵处理,就此别过!”
楚留香一把抓住了他手臂,道:“你认识这个叫秋灵素的女人?”
南宫灵道:“她退隐江湖去嫁人,只怕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怎么可能认识?”
楚留香却立刻盯住了他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你要为她隐瞒?”
南宫灵跺了跺脚,急道:“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什么秋灵素,我能隐瞒什么!你莫要查不出凶手,就把火气撒在我头上!”
楚留香还是不松手,只缓缓道:“小王子并没有说那秋灵素是武林中人,你怎么会知道她嫁人后就退隐江湖?又怎么知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
南宫灵怔了怔,才道:“我……我也是随便猜的……”不等楚留香回答,他又大声道,“我不是不想帮你查案子,但丐帮事务繁忙,我实在不能不回去了。你若有所需,改日再去找我好么?”
楚留香叹了口气,便放开了手,道:“好……”黑珍珠在一旁狠狠地瞪着他,他也只当没有看见。
南宫灵没有等到第二天,就连夜启程了。楚留香只道这一夜不会平静,以黑珍珠的脾气,肯定要跑来质问自己,为什么明知道南宫灵必然晓得某些隐情,还这么轻易地放走他。然而黑珍珠始终没来,楚留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慕容青城和慕容青青、札木合和黑珍珠、还有秋灵素和南宫灵……终于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黑珍珠也不见了。他赶快跑去找人问,得到的回答果然是“那位穿黑衣的少侠天不亮就走了,并没有说去哪里”。
楚留香当然立刻就已猜到,黑珍珠必是去追南宫灵了。他虽然不愿为难好友,但这位倔强刚硬的小王子却不肯放过这个线索。
“我们也走吧。”听到他叹气的花满楼立刻道。
楚留香似乎愣了一下神,重复道:“走?”
花满楼道:“南宫帮主知道秋灵素的事,不是么?除此之外,你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楚留香迟疑道:“但……但我……”
花满楼道:“你若担心南宫帮主跟这案子有牵连,就更不该放任小王子一个人去找他。”
楚留香的目光骤然一寒,已长身而起,沉声道:“你说的对。”
◇ ◆ ◇
两人又没有坐车,而是骑马。
快马。
快马奔驰已整整一天。
按理说南宫灵只比他们早行半日,这时就算没有追上,也相距不远了。但他们一路行来,竟连黑珍珠的踪迹也没有看到。
又走了一日,两人已到滁州西南的琅琊山下。正是六一居士《醉翁亭记》中所说“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的琅琊山。
楚留香望着远处遍山苍翠,深深吸了口气,道:“要是能忘却一切人间琐事,在这里结庐而居,实在是人生乐事。”
花满楼轻笑道:“楚留香也会有这样的念头么?”
楚留香也笑道:“楚留香虽是个俗人,偶尔也会有附庸风雅的念头的。”
花满楼停了停,才道:“你并不是俗人,你只是放不下的事太多。”
楚留香的神情似乎动了动,却只是转头静静地看着花满楼道:“那你呢?”
花满楼笑道:“我才真是个俗人,只要衣食温饱,就能过得下去。”
楚留香摇头道:“我不是问这个。有些事,我或许放不下,但你是能放下的。”
花满楼道:“大概吧……但我不愿意放下。”
楚留香道:“哦?为什么?”
花满楼沉吟了一阵,才低声道:“也许因为……你是楚留香……”
楚留香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花满楼会跟随自己、帮助自己。尽管过程中也有过犹豫和动摇,但现在显然已下定决心。
他也知道花满楼外表虽温和,但却有着坚定的意志。
所以他并不是真的想劝说花满楼放下这些事,甚至他自己也不希望如此。
在这不到一个月的短暂相处中,楚留香似乎已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文雅和气、却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出人意料的精妙武功的年轻人。和花满楼相处的日子,就像是在一点点啜饮着一杯淡淡的米酒,入口清甜,但不觉微醺。
他只是突然想知道,花满楼为什么这样坚定地帮助自己。除去在后世了解到自己似还值得称道的某些事迹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因为你是楚留香”,这实在不算是一个答案。
楚留香只得轻轻地叹了口气,率先走上了山道。
山间的道路很快就变成狭窄的青石小径,只能容一人独行,所以他们跳下马,一前一后地走着。
又过了一阵,眼前的小径突然被一条横亘的山涧截断。涧水如白练般铺在长满青苔的谷底,水花飞溅,轰鸣声声,两侧都是陡峭的山石,只有一座木板搭就的小桥,连接起跨涧的通路。
然而这座小桥上,赫然有一人独坐!
一个身穿黑衣、黑巾包头、黑布蒙面的人。他以一种钢铁或者顽石的姿态跽坐在潮湿的桥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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