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娘子的步伐登时僵了一僵,转头道:“你说什么?”
楚留香笑道:“就算被我说中了,你又何必紧张?难道怕我转身回去么?”
雄娘子摇了摇头,叹道:“有时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聪明还是傻。”
楚留香淡淡道:“一个人总是觉得自己聪明,就难免会做傻事。有时候当当傻子也未必不聪明。”
说话之间,他们已走到山间溪水之畔。雄娘子向上游望了望,道:“就是这里了。”
楚留香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去。他连头都钻入了水下,又转过身躺在溪底,才在水里招了招手。
这溪水并不深,即便他整个人都没在水中,从岸上仍能看到他的身影。雄娘子就向前面的一块大石头指了指,等看到楚留香已躲进了那石头的阴影中,才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
楚留香在水中静静地潜伏着。他仰面躺在溪水底下的鹅卵石上,自然也能大致看到岸上的情形。只见雄娘子脱下外袍,轻快地换上了一件水红色的衣裳,又在脸上抹了抹,似已揭下了那张相貌平凡的男人面具。
然后,雄娘子就伸指入口,发出一种特殊的呼哨。这哨声楚留香在水下听得并不真切,但显然有用,因为没过一会儿,溪水上便有一只船悠悠而来。
楚留香把身子向阴影中再缩了缩。
他并不担心潜水过久、需要换气的问题,只因他已练成了一种秘密的呼吸功夫,就算是在水下,也能够正常地呼吸。
他的鼻子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毛病,让他常常喘不上来气。如果换成是别人,这种毛病一定会令他非常痛苦,甚至无法快乐地生活。然而对楚留香来说,他所遇到的一切障碍,似乎都是为了成全他而存在。如果鼻子不能呼吸,他就换一种方式。
这就是楚留香,从来不知失败为何物的楚留香。因为他在任何逆境,都保持着坚定的信心,和灵活的头脑。他总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来解决自己面对的问题。
所以,跟雄娘子进入神水宫,对他来说,也并不是特别可怕的事。就算雄娘子另有心机,就算他必须一个人面对整个神水宫,他也毫不畏惧。
他最担心的,始终是花满楼。
花满楼究竟到没到神水宫?他现在又在哪里?
楚留香心里想着这些,但在小船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还是灵巧地一扭身,钻到了船底下面。他现在已完全看不到水面上的情况,但他的身形也已被小船隐藏起来,再也没有人会察觉。
雄娘子似已上了船,小船又反向开了回去。楚留香跟在船下慢慢游着,他知道这小船就是进入神水宫的关键。
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雄娘子在摘掉面具之后,似乎没有再易容。
如果雄娘子没有扮成女人,他又怎么能上神水宫的接引船呢?
小船在溪水中走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楚留香没有冒险去张望外面的情况,他仍然缩身在船下,凭借有限的视野判断着现在的位置。
身周的溪水还是那么澄澈,但已浅了许多。楚留香知道他们一直在往上游.行驶,想来已快接近源头。
水中,还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粉红色的花瓣。虽然那香气楚留香闻不到,但它们几乎把水也染成了粉红色。
桃花。
在小溪两岸,一定开着茂盛的桃花。娇艳的花瓣和绿树掩映成趣,伴着潺潺流水,幽幽鸟鸣,仿佛人间仙境。
楚留香想像着上面的样子,真的无法将那仙境和神水宫联系在一起。
小船还停在那里,没有再开动的迹象。
楚留香正想探出头去看一看,忽然觉得船身有些晃动,连忙又缩了回去。
原来船上的人还未走。
楚留香想了想,便伸过头,把手扣在船底,凑在上面静静地聆听。
他在水中听不到岸上的声音,但这木制的小船,却将船里的动静忠实地传了过来。
没有人说话。过了一阵,却有低低的喘息声。
那是楚留香一听就知道船中人在做什么的喘息声。
楚留香简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他忽然明白了雄娘子为何不用易容。原来这船中的神水宫弟子,也是雄娘子认识的人。而雄娘子这种情场老手,自然知道该如何得到一个女孩子的芳心。
就算得不到芳心,也能得到身体。
小船晃得更厉害了。
一个声音突然咯咯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喘息道:“你……你真厉害!我敢打赌,就算是楚留香也不会比你更好了。”
楚留香几乎要咳嗽出来,马上用手捂住了嘴。同时他觉得那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
也许女孩子的声音都有些相似,何况又是在这种意乱情迷的时候。
雄娘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跟楚留香……做过?”
前面那个银铃般的声音笑道:“不错,你吃醋吗?”
楚留香气得简直想一掌拍漏船底,把这个造谣的小妖精揪过来好好问一问。他已听出这声音正是宫南燕的。
雄娘子却冷笑道:“我吃什么醋?盗帅fēng_liú,天下皆知,女人若不和他有一腿,都会觉得面上无光。”
宫南燕温言道:“你莫要生气。我告诉你,楚留香其实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他……”她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笑了半天才继续道,“他顶多能撑到半刻钟,就再也不行了。”
雄娘子也跟着笑了。但楚留香在船底已无力再去生气,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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