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叹了口气,道:“这种时候了,你竟还换了身衣服。”
石观音也笑道:“这种时候了,你竟还看得出我换了身衣服。”
两个人刚刚从必死的境地逃出来,心情大好之下,对方的样子都显得更顺眼了些,忍不住相视而笑。
石观音抬头望着那棵大树,叹道:“你的运气还真好,这么掉下来,连伤都没怎么伤到。”
楚留香苦笑道:“我也要谢谢你,没把我直接抛到地上。”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狭窄而深邃的山谷,连阳光也很难照射进来。仔细打量才能看到,地面上左一堆右一堆,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块,人掉到上面,恐怕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石观音笑吟吟地挽住了他的腰,慢慢向山谷深处走着,温柔地道:“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楚留香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并没有答话。
对于石观音这随口就能说出的情话,就算素有fēng_liú之名的他,也要自愧不如。但他却清楚地知道,如果石观音当真在乎他的性命,就不会那么果断地把他抛出船外。
她只是在放手的那一刻,选了一个看起来可能令人受伤更轻些的方向。至于楚留香是否真的会受伤,或者会死,她也不是特别在意。
而现在并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楚留香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仍然是逃出去。
逃出这山谷,也逃出石观音的掌握。
但他现在在石观音的扶持之下,也只能勉强迈步前行,如果被放开了手,说不定连站都站不稳了。
石观音却突然一伸手臂,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楚留香正要说话,就被她在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乖乖的,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下。”
楚留香回头望去,就看到了落在崖边、已摔散了架子的飞船。
◇ ◆ ◇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就到了山谷的另一头。一湾潭水已结成了冰,对面似乎曾是瀑布的地方也断了流,一片冷清清的景象。
石观音却笑道:“有水的地方,总有岩洞的。”
似乎就在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人能在石观音和楚留香的面前悄无声息地出现,说明这个人的功力也并非一般人可比。
而且这还是个身材高挑而修长的男人,身上的衣服也很合体,他站在冰面上,就像是一株寒冰雕成的白杨树。
石观音突然绽开一个微笑。她的笑很独特,像是一位美丽的女神在看到自己的信众膜拜时,露出的那种和蔼而欣慰的笑容。让人觉得她既亲切又圣洁,虽然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但最终只是俯下身去吻她脚下的尘埃。
她甚至令人忘记了,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而那个男人便也笑了起来,他笑得很真诚,也带着一丝惊讶,仿佛是虔诚的信徒见到了自己主神的降临。从干涸的瀑布顶上投射下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他如玉一般洁白的肤色,和整洁的、一丝不乱的紫色衣衫。
他简直不像是站在天山的山谷中,而是站在宝殿高高的台级上,是等待觐见天子的一方诸侯。
然后这个男人走上前来,向石观音躬身一礼,道:“看夫人风姿,想必是九天玄女临凡,涉足此地,可是特地来点化我的么?”
他的声音响亮而动听,带着一种令女性陶醉的魅力。而他的言辞也恭维得十分得体,恰好能打动像石观音这样美丽的妇人的心。
石观音的笑容又微微扩大了一些。
楚留香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多余,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石观音以一种温婉而宁静的声音道:“阁下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面对陌生人,她的姿态总是那样沉稳高贵,就像她并没有听到对方的恭维话似的。
而男人则恭恭敬敬地答道:“在下姓李,排行十六,夫人可称我十六郎。”
楚留香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天枫十四郎,李十六郎,好像石观音遇到的男人都是按着排行来的。
石观音却不动声色地轻哂道:“巧得很,奴家也姓李,与先生正是本家。”
十六郎怔了怔,问道:“这位是……”
石观音道:“是奴家夫君。我们路遇歹人,被逼坠崖,还望先生收容我们几日。”
楚留香并没有想到,石观音竟如此坦然地请求一个陌生人的帮助。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陌生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仿佛他已被石观音的气度风华所迷,根本识不破那满是漏洞的谎言。
但楚留香也没有多话。他已看出那自称十六郎的男人,武功着实不弱,而且是一种极为冷僻的偏门内功。在这种时候、这种境地下,他还不能确定对方是援手,还是另一个敌人。
水潭边的崖壁上果然有个岩洞,就在那干涸的瀑布后面。可以想见,在春夏之季,这个岩洞并不能为人发现,而此时则正好当了他们的栖身之地。
或许是石观音先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十六郎带他们安顿下来之后,也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据他所言,他原是关外客商,却被姬妾觊觎家产,诱骗到山谷中的。石观音本来不信,待看到那岩洞尽头是被无数石块泥沙封死,而且痕迹尚新,也就默认了他的说辞。
十六郎便叹道:“不想夫人二位和在下遭遇如此相似,如今都被困在谷中,不知如何才能出去了。”
石观音瞟了他一眼,淡淡笑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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