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作我非常感兴趣。”我一字一顿地说,“谢谢你,刘溯。”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嘛。什么时间出来一起吃个饭。”刘溯哈哈笑道。
和刘溯再闲扯了一些后,我便把电话挂了,一阵凉风吹过,我才惊觉自己在这春初的天气竟浑身冷汗,回到宿舍后,张乐正在做一个玫瑰螺的模型,别人打趣他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女生了,我把围巾摘下来挂在钩子上,宿舍里另一个人说:“诶,张乐啊,你要是长恩珉那种模样,就不用费尽心思讨好小女生了吧。”
张乐大笑道:“哪能啊,被女生倒着追,我还没这福气受呢。”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打开手机,刘溯应我的要求把那个视频用手机短信的形式发给了我,我插上耳机,专心看那个视频。
整个晚上,这段三十秒钟长的视频我来来回回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其中出现人鱼影子的只有七秒,可是我看不清他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消失在镜头里。
半夜困极,摘掉耳机后倒头就睡,梦中的阿曼奈达围着我的周身转了一圈,宛如一只精灵那么美丽,他扬起头,漆黑的眼睛中只印出我的影子。
他说:“恩珉”。
那声“恩珉”一直萦绕在我的脑中。
一个星期过后,我终于可以去上班了。
实验室坐落在郊区,g大就已经半个在郊区了,我摇了半小时的公车,到站后下了公车,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一个外表看起来和它周围的普通民宿没有什么区别的房子前面,刘溯正等着我。
刘溯指着那几幢三层楼高的房子跟我说:“其实这地下全部都是实验室,那几幢房子也全是给科研人员住的。看起来和普通的房子没区别,对吧?”
我点了点头。我的手有点发抖,这让我不得不轻轻攒起拳头。
后来跟着刘溯见到他大伯刘亨先生,他今年五十多岁,两鬓发白,看起来很和蔼,对我说:“小林啊,这个事刘溯应该跟你说清楚了,要签保密协议。”
我表示明白,拿过有十张纸厚的保密协议,看了上行忘下行,只知道总体上是要对这项项目绝对保密,不然将涉嫌泄露国家机密。我翻了翻,就把名字签了。
刘亨先生说:“其他那几个都是怪脾气,唉,我这把老骨头真不会跟他们沟通了,除了小林。”他说小林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说的是我,他停了下来,笑眯眯地说,“我们专家队中有一个青年才俊,也叫小林,小林你该跟他认识认识,年轻人应该能聊得更来。”
我听刘先生这么说的时候以为也是一个林姓中国人,直到我见到西林弗兰克林,他比起几年前更加成熟了,有男人的英俊气质,事实上,我第一眼见到他时是认不出来的,因为我差点忘了我曾经遇见过他。他穿着长风衣,刚从外面回来,手上还抱着一箱……方便面。
我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刘先生亲切地叫他:“小林啊,回来啦?这是新来的助理小林。”
他看了我一眼,用英文说:“你好,我是西林弗兰克林。”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他是谁,我以为他没认出我来,可是多年后写到这时,我才想起来,就算我是混血,他是怎么知道我会英文的?(当时他已经会中文了,只不过有点生疏)可能那个时候他先把我认出来了。
西林确实是青年才俊,在五个科研人员中是最年轻的,比我大两岁,但是能力甩我几个太阳系。
然而我和刘溯都猜错了——助理的工作几乎不能接触到核心的事务,主要负责一些日常的工作,比如打扫,这些科研人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活到一把年纪生活能力却比较差的人,像西林,他从来不会厌倦海鲜方便面的味道,像刘先生,东西总会丢三落四,而其他几个人,分别是王洋先生(38岁)、刘克坚先生(43岁)和赵平衡先生(42岁),也各自存在一些毛病。而除了周六周日,其他时间我一有空必定会过来。
我知道自己目前接触不到任何关于人鱼的有用信息,虽然他们会在我面前聊起各种数据和参数,但是我只能听得猜个大概,只知道这尾人鱼现在很健康。偶尔想过要自己探寻地下实验室,不过我向来不冲动,知道这种事的成功率很低并且一旦被发现,我可能会被辞退,我与人鱼见面的机会会更加渺茫,这让我更加小心翼翼。虽然我和他可能仅仅隔了一层混泥土的地板和一层瓷砖。
五人都很忙,就算聚集到一起,也会经常发生争吵,严重的时候王洋先生会指着刘亨先生骂他老年痴呆,刘亨先生反骂他汉奸仔(因为王洋先生的头发是中分,并且在人中那里蓄了两撇胡子)——我想,这大概就是学术的火花吧。
大约三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六,梅雨季节一来,那种绵绵细雨就没断过,许久不见太阳,让我对阳光向往不已。那天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刘亨先生预言大雨过后会有晴天,这我稍微有点期待。只是那天恰好方便面全部吃完了,外卖等了近一个小时还没送来,再打电话过去竟然不接了,四人像脱魂了一样摊在沙发上,只有西林还在看着一份新出的报告,不过他一手按着肚子。我也是饿得难受,接受了几人嘱托的伟大任务,顶着大雨去外面的快餐店打包食物,结果一到快餐店发现人居然格外多,不知打包回去后几人还活着不。
恰好快餐店旁边有个市场,我进去买了一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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