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阙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就在这时,嗡嗡嗡的手机铃声有如雷鸣从天而降瞬间将他惊醒。
伴随着哗啦啦巨大的水声,魏阙猛地从浴缸里爬坐了起来。
是梦。原来之前的那些都是梦。
他捂着胸口,心跳咚咚如擂鼓般急促,隔了好久才又消停下来。
浴室蒸腾的雾气散的差不多了,浴缸里的水也只是冰冷冷的。
魏阙被冻的一阵哆嗦,撸了把湿发,大脑迟钝地回放着方才的梦境,不,准确来说,那不算梦,那是他高中的回忆了——
那天确实是星期四,他刚去医院拆了石膏,腿是能走了,然而还是有点瘸。他收到了男神穆延的短信,约他去天台见上一面。他瘸着条腿急着往学校赶,半路遇到班里那群人耽搁了许久,等他再上天台时,穆延已经不在那了。
在那之后穆延就没再来过学校,等他赶去穆延家时才知道对方举家已经搬走了,他再也没见过男神。之后他的高中生活魏阙又打了个寒颤,没敢再想下去。他撑着一旁的扶手从浴缸里挣扎的站起,然后拖着酸胀的左腿从水里缓缓挪动了出来。
水声哗啦层层铺满狭窄的浴室,他趿拉着拖鞋踩过冰凉的积水走到洗手台旁,摆在那处的手机还在嗡嗡嗡阵响不停,屏幕上则显示出陌生的号码。
他在浴巾上蹭干了手,盯着那号码,迟疑了好久,才接起了电话。
尖锐刺耳的杂音猝然间从狭小的听筒间窜了出来,魏阙手一颤,手机从手掌中滑脱重重砸到了大理石砌出的洗手台上,发出一声哀鸣。
他大概无意间按出了扬声器,“喂——”一声低沉的男声,在浴室间形成了环绕式的回音,“请问是魏阙么?”
魏阙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可仔细想起来又觉得很是陌生,他拿起手机关了扬声器,凑到耳边犹豫了一会才道,“我是。”
对方很快道明了来意,“你好,好久不见。我是竹山二中高二年四班的联络人,最近有个同学聚会,想邀请你参加。”
乍一听到高二四班的字眼,魏阙的左腿就开始抽痛了,那疼痛迅速的蔓延,直攀上了他的手臂。
拿着手机的手颤抖的厉害,险些又要将手机摔了。他咬着牙,按住自己那只颤抖的手,他好长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对方也不急着挂,只是安静的在那头等他。
魏阙静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嗓音突然之间哑的厉害,“我不去,我不会去的。”他话才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古怪又补充道,“我最近工作上很忙,没有空。”
对方道,“他们想向你道歉,请你一定要来。”
“道歉?”魏阙的声音突然间尖锐了起来,他急冲冲的怒道,“道什么歉?有什么可道歉的?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见面的,不好意思,我不会去的!”
吼完一通话,他迅速地挂了电话,拿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好久之后他才意识自己的失态。
似站立不住般,他弯下腰,手肘撑着洗手池,刚想跟将脸埋进肘弯里,视线却是滑到了正对的镜子上。镜子蒙的那层水雾还没彻底淡去,映出影像也是影影绰绰,他看到了他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道缝隙,外头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躲在那处向里窥视。
就算一个人居住,他进浴室仍有上锁的习惯。而且门外明明亮着廊灯怎么可能那么黑?难道是…有什么人进来了?
这个想法霎时将先前那因失态而浮起的尴尬冲了干净,他慌忙直起腰回头看去,就见着身后的门仍紧紧关着,先前镜里的影像原来不过是个错觉。
一个高中同学的电话就能把他影响成这样,魏阙不自觉苦笑了下,他拿起浴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正准备穿睡衣出去,身边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也等他伸手去接,电话莫名被接通了,附带着扬声器的出现,声音再次清晰的传了过来,对方重复道,“请你一定要来。”
魏阙只当自己手机故障了,这会他冷静了下来,拿起手机平淡的应道,“不好意思,我最近真的有时。”
对方却没揪着这个话,转而问道,“你没有想再见到的人么?”
魏阙一怔,眼前似乎浮现出穆延的影子。
没等他应话,对方又道,“他们单独租了个山间旅馆,我把地址时间发给你。你自己考虑要不要去。”
魏阙没再说好或不好,只是想了想又问,“你是哪位同学呢?”
对方随口报了一个名字,魏阙没有听清,但也没有很在意,高中班上四十几个人,漏记了哪一个也不奇怪。他问出了最后那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穆延—就是我们班后来转走那个穆延,他会去吗?”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刺耳的杂音又开始,隔了好久他才听对方轻轻道了一字,“会的。”
电话是那方先挂断的。
镜面的雾气彻底散去了,倒映出的人像被浴霸灯照着苍白干瘦,倒也不是干瘪的瘦,胸腹间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显然平时多有锻炼。然而比这些肌肉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其上布满的被时间洗刷过的浅浅伤痕——烟头烫出的、或是硬物割伤的,不会很狰狞,可凑在一起却显得密集可怖。
魏阙不敢多看,匆匆拿起浴巾裹了半身就要出去,然而在他转身的那瞬间,他突然发现,浴室门开了一道缝隙,外头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人正站在那里向里窥视。
第二章
“你没有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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