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内堂,薛姨妈和薛蟠两人正在对坐饮茶,见了王夫人进来,两人都站起身来,薛蟠好像并不芥蒂上次的事情,倒是不卑不亢地给王夫人行了晚辈之礼,又让座。
胤禛对丫鬟说:“姨太太一年里面还难得来咱们这里一次,你们还不有眼色一点,将那最好的茶奉上?”
王夫人讪讪地说:“外甥说笑了。我是想着外甥现今当了官,想必妹妹现在事情多,不得闲儿往我那里去了。我今天就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没有。”
说着说着,王夫人的话又变得酸不溜丢地:“外甥虽然年轻有为,到底你们是初来京城,根基儿浅,不靠我们这些长辈们照拂着,只怕是不能周全呢。”
薛姨妈经过上次那一档子事,又见儿子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上进,自觉腰杆也直了,见姐姐又说这种话,不禁说:“周全不周全都没关系。亲戚们好心,愿意帮衬就帮衬一点,若是嫌麻烦也就罢了。他一个小人儿,原是要经过一些事情才有更大的见识。就算翻一两个跟头,也是命数里该有的挫折。
胤禛朝母亲投去赞许的目光,见王夫人臊得老脸通红,便一笑置之,说:“刚才母亲的话深得我心。要说照拂什么的,姨母的心意外甥心领了。不过,外甥不才,却想凭着一己之力闯出点名堂来,就不劳长辈们费心了。另外,姨母原是该多来我家里走动走动。我家里虽然比不上姨母家里轩昂气派,倒也有几处清幽别致的地方可供姨母偶尔来散散心。再说姨母是我母亲的长姊,您来了,我们必定是倒履相迎,以上宾之礼相待的。”
待到一碗茶水喝下去,王夫人才慢慢静下心来,想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可不是来和薛家母子争高下的,还有更要紧的事儿呢。于是,王夫人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扬起三分慈祥的笑意,说:“前些日子和蟠儿说得拧了,倒是姨母浮躁了。姨母见蟠儿如今出息了,满心里疼你,只是爱之深责之切,蟠儿可别往心里去。”
胤禛知道她这是做就的像生儿给自己看,不过既然王夫人专门上门来,刚刚那句话也算是给自己赔礼了,倒是得意不可再往,便笑笑地答应着。
略坐了一会儿,胤禛实在懒得和这老女人周旋,站起身来说:“姨母知道我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哪里至于一点小事就放在心上?另外,和我一同考上的几个同庚的进士约好了今天要一起聚会,我就无法相陪姨母闲话了,还请姨母见谅。”
王夫人本想喊住他先和他说那事儿的,转念一想,这外甥牙尖嘴利,而且句句都说在点子上,倒是个不好对付的。倒不如等他去了,自己先和妹妹说。妹妹是个软脚蟹,又是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没了薛蟠在场更好糊弄。
于是王夫人的脸上笑得更慈祥了,说:“我们老天拔地,说的话你们年轻人自是不爱听,也好,你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和小祀才见了一面,再见面时已经是n个月之后了。主要是这文里面的人物太多了,四四家里一堆糟心的亲戚,小祀家里也是是非多。不过,下次见面就有突破了,因为他们成为上下级,接触的机会大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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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48、最新更新
胤禛走后,王夫人便对薛姨妈说了一通“金玉良缘”的话,加上边上侍立的周瑞家的几个王夫人的心腹也帮着腔,天花乱坠之处,加之之前就十分心许这门姻亲,薛姨妈倒是十分心动。不过,薛姨妈还是想起儿子之前的叮嘱,宝钗是在部里报上了名儿的,若是万一皇上什么时候又想起这档子事来了,要才人参赞们即刻入宫,到时候岂不是就麻烦了。
薛姨妈吞吞吐吐地将这一层顾虑一说,王夫人很不以为然地说:“部里报的名想个法子叫人销了去,或者叫人顶了去便是,只要你点头,这些小事包在姐姐身上,不是夸口的话,不要说是这件事,就是比这更大的事,也难不倒我。”
薛姨妈那日被儿子一说,觉得这姐姐吧,确实是没多少为自己考虑,不可以再和过去一般事事都听她的摆弄。再说,虽然说女儿的婚事自己是可以做主,到底是一辈子的事情,还是听听宝丫头怎么说的比较好。
王夫人意外地遭到薛姨妈的婉拒,不禁心里冒火,说:“不知道妹妹你还在磨叽什么!你家宝丫头是不错,模样好,又展样,会说话。不过老太太和老爷他们几个心里只怕还有更好的人选。不是想着我们姐妹俩的情谊,又实在喜欢宝丫头的人才品性,我能迈过了老太太这一层自个儿悄悄地来周旋此事吗?我想着如今蟠儿出息了,正是个好机会呢,若是再错过了,我也就没法儿了!”
薛姨妈给她怎么一说,倒是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坚持说:“等蟠儿回来,叫他也拿个主意的好。蟠儿如今是当了官的人,又是这家里的顶梁柱,俗话说,长兄为父,宝丫头的婚事他也有资格过问一声的。”
王夫人心想原想着这金玉良缘倒是十拿九稳的,谁料到如今薛蟠高升了,竟然也意外地难说了起来。也罢也罢。谁又比谁差啊,我回家把宝玉拘得紧些,叫他也一样地蟾宫折桂博君欢,还愁娶不来名门闺秀吗?噢,倒是把老太婆交代的那桩子事儿说一声,估摸着这情形,是不可能的了,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情,把话带到了就好。
王夫人说:“妹妹,今儿个我来,还有一句话要说给你听。这原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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