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讪讪地不知道该如何答话,胤禛便唇角微微勾起,向着贾母和王夫人说:“我看宝兄弟识人的能力有些不太好呢,见一个人就说面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宝兄弟会说话讨巧儿,其实这是一种毛病。以前我认识一个高人说过,人的左边脑袋瓜儿专管这记人记事的本领,总是记不得别人长什么模样的人忘性都大,现在倒是不碍事,就怕宝兄弟往后做了官,官印儿都不记得搁哪里去了,那时候就误事了。我觉得吧,宝兄弟现在年纪尚幼,还要以抓紧治疗为上。”
贾母和王夫人都是迷信之人,一听是“高人”说的,顿时都信了七八成,连忙说:“那高人有没有说怎么治啊?”
胤禛一本正经地说道:“宝兄弟如今年纪小,好治。每天将右手弯过来揪住这边的左耳,保持这个姿势,然后右腿勾起,单用左腿上跳。每天像那样跳上个二三十下,跳上个一年半载地,情况就会好很多。”
贾母颔首说:“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只需要每天跳上一跳,不用吃药就好,是药三分毒呢。也好,多跳一跳还长个子,冬天家也暖和。宝玉,你可要听你薛大哥哥的话啊。”
胤禛装出一副极其忠厚的模样向宝玉点头。宝玉也就懵懵懂懂地点头答应了。(从此宝玉就多了一项日课,这姿势这动作,有些像智障儿童玩斗鸡,(*^__^*)嘻嘻……)
一旁的宝钗忍笑到几乎要忍出内伤。
宝玉犹自不觉,还跑到黛玉跟前去溜好儿,一会儿问黛玉读过书没有,一会儿又问黛玉有字没有,一会儿又问黛玉有玉没有。黛玉只是一一据实回答。
宝玉听说黛玉没有玉,也不知道触动他哪根神经了,居然一下子额头青筋暴起,说话间将自己颈上带着的一块美玉一把扯下,狠命往地上砸去,慌得众人纷纷离座,争着去拾那玉,场面一时大乱。
黛玉呆怔在一旁,不明白自己规规矩矩的一席话如何就引发了这样一场风暴,不禁无语凝哽,眼眶里有泪珠滚落。只是此时贾母顾不得黛玉了,搂住宝玉说:“【孽障!你有气,随便打人骂人都容易,何苦去摔那命根子】!”
宝玉居然哭得满脸泪痕地说:“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是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名字里面一般地也有个玉字,却还是没有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
贾母又哄又骗,说什么林妹妹本来有玉的,林姑妈死了才拿去做了殉葬之礼,以表孝女之心如何如何,才把这一章揭过去,叫一旁听着的胤禛越加厌烦,眉头紧锁。
宝钗洞察了哥哥的心思,不禁抿嘴一笑,随后便轻轻巧巧走到黛玉身边,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叫本来还在嘤嘤饮泣的黛玉一下子就露出了笑颜。
宝玉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便问宝钗:“宝姐姐,你刚才和林妹妹说了什么,倒哄得她笑起来?”
宝钗含笑回头说:“宝兄弟,我且问你。至贵者是`宝,至坚者是`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以宝玉自居?”
宝玉嗫嚅不能答,半日才说:“不是我自称的,是我生下来带着玉才取名为宝玉。”
宝钗浅笑盈盈道:“你刚才说名字里有玉字的都应该有玉,否则就没趣,可是说的名不副实的意思?照你这么说,你叫宝玉就该有玉,林妹妹名里有玉字也该有一块墨玉,这些东西倒是易得。我的名字是宝钗,也容易,女儿家谁没有几件簪钗?可是我哥哥就麻烦了,他名字里有龙字,难道应该随身带着一条龙吗?”
胤禛冰山般的脸也龟裂出一丝笑纹,趁势取笑道:“妹妹,其实,宝兄弟的想法也有几分道理,这个嘛,实在要办也不是办不到。蛇不是号称小龙吗?以后我就弄条蛇来作为自己的身份标识好了。”
说得连王熙凤都笑了,说:“那我合着该多弄几个金凤挂珠钗,每天换着戴头上,才符合宝兄弟刚才那意思。到时候,老太太可别说我奢靡无度,都是宝兄弟说的,哈哈哈。”
贾母搂着宝玉笑着说:“那么大的孩子了,还为这等事苦恼,看你哥哥姐姐们笑话你吧?”
一场风波就此揭过。
☆、29最新
自此,胤禛一家人就在贾府暂时住下了。 宝钗是和黛玉住在一起,两姊妹每日或看书下棋,或作针黹,偶或与探春等姊妹一起吟诗作对,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惬意无比。另有老太太对黛玉千疼百爱,所有饮食供应,俱和宝玉同例,贾府三春反而靠后,倒叫住在一起的宝钗也沾了不少光。
这日,老太太又吩咐将自己的两份份例菜给黛玉送来,又另外给黛玉房里的丫鬟们分钱。这钱不是官中的月例,是老太太自己拿出的体己,专为激励黛玉房里的丫鬟奴仆们尽力侍奉姑娘的意思,一时房里丫鬟婆子们都是一脸喜气洋洋。
黛玉微笑着看着欢蹦乱跳的小丫鬟们一会儿,却又忽然眉头微蹙,似有不虞。她在窗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以手托腮望着窗外凝神。
宝钗本来坐在一旁的紫檀光素绣墩上做女工,见状便放下手上的活计,走过来将手搭在黛玉的肩膀上,温言问道:“妹妹怎么了?”
黛玉先是不语,而后才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到这里,万事顺心,外祖母也这般偏疼着我,处处都为我想得周到。可是终究是寄人篱下,不敢随意行事。再有,还有一层担心,我到底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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