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家疗养了整整一年,苏韵才算是缓过来了。
祸不单行的是,苏韵的身体刚刚恢复,苏捷就赶上难产,把心脏换给冰溪还是临危不乱的大姐在手术台上临时做的决定。
不止苏韵,连艾家人也想象了无数次那个精明干练的年轻女人是怎么劈着双腿指挥大夫接完生再爬起来告诉人家“我心脏给我妹妹”的。
未果。
苏韵无聊地看着综艺节目,后半夜了也睡不着觉。现在,苏韵身处姐姐未出嫁前在艾家的闺房——自己在艾家时一直住这间房。
小时候的事早就记不清了,对姐姐的印象也仅仅是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女生而已。好像小时候一直跟在她后面粘着她,可是具体的事又说不出来。再就是三年前,姐弟重逢的时候,苏捷对着病弱得马上就要见阎王的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讲着童年那些趣事和爸爸妈妈的事来激发自己的求生欲。
童年,是一个拼命想要记住,却死也想不起来的时期。
偏偏还有一种记忆,拼命想忘记却清晰得一如昨日。
人的大脑很讽刺,所以有一段时间苏韵的记忆很混乱。
我到底是穷光蛋苏韵,还是富二代苏韵?
至少到现在,他还没弄清这个。
第二天,苏韵还没起床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搞了个泰山压顶。
“舅舅……”难得他把这两个字咬得这么清晰。
小乐乐胖乎乎的手扣着苏韵的嘴,还抓起枕头边的袜子要往他嘴里塞。冰溪连忙拦住他,把他放在离危险物品远一点的地方。
“你可真恶心,袜子居然放枕边儿!”
苏韵欺骗自己,这是梦,抻过被子继续睡。
“起来,你个猪!”冰溪最讨厌苏韵懒洋洋的样子,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不依不饶地进行骚扰。
“大姐!”苏韵一个猛子从床上窜起来,双手合十,“我昨晚上梦见苏捷了,我一夜都在跟她叙旧,你把他抱出去,你让我再睡会儿,就当放我假了,好不?”苏韵头上的毛翘起来,连珠炮似的蹦出这些话,说完就倒下去,死人一样推也推不动了。
冰溪愣神了半天消化这些话,还没反应过来,小乐乐已经替她完成了未竟的事业——
“哇……啊……”哭得苏韵再坐起来,红着一双眼,却睡意全消。
“你是我祖宗啊!”苏韵仰天长啸,把乐乐揽在怀里,像拎东西似的拽着奔洗手间去了。
被子上都是污渍。冰溪也掩着鼻子蹦出三丈远。
艾家的老爷子有阵子没见着苏韵了,话也说不利落,就拿着一双筷子抖啊抖啊,磕磕巴巴地蹦出几个字。
“病啊……好没啊?”
苏韵赶紧冲着外公连比划带解释,我好了,我早好了。
然后艾老爷子还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腔调同样的发音,对着冰溪问。
“病啊……好没啊?”
冰溪也跟着连比划带解释。
艾老爷子转向艾老二,还没问,艾老二就赶紧比划,爷爷,我没病。
站在一边的特护给老人擦擦嘴角的口水,艾老爷子开始吃饭。谁也想象不到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当年是怎样叱咤风云。
艾老大还是一副“我是家长”的死相,端着一份晨报,一语不发。自从从爷爷那边接了家族生意以后,跟徐明泽同龄的艾老大就不幸地未老先衰了。
艾老二和苏韵一样,为了自由早就搬出去住了,要不是因为昨夜冰溪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是不用回来受这个罪的。
“苏韵,”艾老大突然放下报纸,“家里新办了旅行社。闲暇的时候和冰溪去南方散散心。那边气候好,在家呆着也是呆着。”抬起报纸继续看。
苏韵一口饭咽在喉间,嗯了一声。
这是艾老大特有的关照方式。
“再带个人照顾,你们俩个病号。”又放下报纸,想了想,“老二就行,他也闲。”用下巴指了指,再抬起报纸。
艾老二朝着两个弟妹做了个鬼脸,口型是:被你们拖累死。
又见陈世美
阮小哇跑到苏韵的小公寓里围追堵截,终于见着了苏大神的影子。顶礼膜拜了三下,恭恭敬敬地问。
“大仙儿,稿子呢?”
苏韵这才想起,自己的还要发表。
“大仙儿,我还要吃饭……”小哇垂着头,编辑的奖金是和负责的作者挂钩的,自从成了苏韵的责任编辑以后,小哇就没拿过奖金。
“你饿了?”苏韵直愣愣地问,“在我这儿吃呗,我手艺挺好。”
小哇窝在沙发里,揪着自己的头发,心想怎么就这么命苦。
苏韵看他那张苦瓜脸实在同情,上二楼倒腾半天拿了个u盘出来,“还差最后的修改,你急的话先拿去吧。”
小哇看着他那一脸施舍的表情,更郁闷了。
“我要申请跳槽!”小哇特爷们儿地朝苏韵喊了一声。
“我要申请,带新来的大神,陈、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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