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的灯笼一般都是用竹子做的,如果有铁丝那就更好了,不过铁丝很难得。你看我都准备好了,等大新和三宝来了,我们就开始做。”杨沐用刀子削着手上的竹条,“你想要做什么形状的?”
颜宁看他:“我从没做过。你会做很多种吗?”
杨沐有点脸红:“其实我也不会几种,只会做南瓜灯和兔子灯。以前隔壁的林子哥会做好多种,荷花灯、金鱼灯、公鸡灯,还会用西瓜皮做西瓜灯,但是今年他不在家了。你想要南瓜灯还是兔子灯?”
颜宁偏着头想了想:“兔子灯吧。你教我,我们一起做。”
“好!”
不多久三宝和大新也过来了,大家开始动手做起来。对孩子来说,扎灯笼是件非常有挑战性又充满乐趣的事。大家虽然免不了被竹签扎破手指头,但是也丝毫不减兴致,玩得不亦乐乎。忙了大半天,终于将灯笼的雏形做了出来,虽然不是很像,但也大致能看得出是什么形状。
框架做好之后,大家在框架上糊上白色的清明纸。颜宁心思玲珑,他学过一点画画,问杨母要了一些点月饼的红色食用色素,用毛笔蘸了在清明纸上描上了眼睛、嘴巴和花纹,还在上面用小楷写了几句关于中秋月亮的诗句。
经他这么一捣鼓,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颜宁的灯笼是一只红眼睛的白兔子,杨沐的是个圆形的大南瓜,三宝弄了个笨拙的金鱼,杨新也弄了个南瓜灯。比起动物形象的灯笼,南瓜灯更容易做,所以做得也更好一些。现在只等晚上明月升起,点上蜡烛,提着灯笼四处游玩了。
杨沐送颜宁回去的时候,还送了一包自家做的月饼给先生,他家束脩给得少,但是这些礼节从来没少过。
颜宁提着自己做的灯笼回到家中,高兴得有点忘了形,一个劲地给父亲说自己做灯笼的过程。颜先生看见儿子这么欢喜,心下也欣慰,对杨沐也是和颜悦色的。杨沐跟颜宁约好,晚上吃了饭来找他,便回去了。
晚上吴员外摆家宴,极力邀请颜先生父子一起去过节,先生推托不过,只好答应了。
在吴家大院里,吴家三兄弟向颜宁展示了他们的漂亮花灯,那是从县城最好的花灯店买回来的,花灯做工精致,用铁丝扎成各色的花灯形状,外面糊上彩纸,并用彩笔绘得活灵活现。
吴慈发出邀请:“颜宁,晚上跟我们一起游灯吧,你看我们的灯多好看,一定能压倒所有人的风头,我可以将我的灯给你提着。”
颜宁笑了笑:“谢谢你。但是白天杨沐帮我做了花灯,早就说好了晚上和他们一起游灯了。”
吴宽一听就火大:“又是杨沐,那个不要脸的!他做的花灯有我们的好看吗?”
颜宁皱了下眉头:“杨沐没有不要脸,他人很好。我们做的花灯是没有你们的漂亮,但是我们亲手做的,我很喜欢。”说完便走开了。吴慈作势要拉颜宁的衣裳,被吴严拉了一把,让他走了。
“二哥,为什么不让我拦他?”吴慈看着颜宁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吴严不动声色:“让他去。晚点我斗灯的时候有他们好看,让他们下不了台。”比起其他两个兄弟,最不受家人关注的吴严性子安静,心眼也更多一些。
夜色终于笼上来,微微流动的空气沁凉如水,间或飘来时浓时淡的桂子香。周遭静下去,人们吃过团圆饭,都坐在院中,仰首翘盼着东山。
只见一轮金黄的大圆盘从天际冉冉升起,与人们往常所见的银月略有区别,中秋之月不仅圆且大,初升之月的颜色似蛋黄一般金黄。人群中爆发出孩子的欢呼声,赏月活动正式开始了。
在当地,无论是富户还是贫家,家家户户都要参加赏月活动。各家未成年的少年男女,都要在家中庭院摆上月饼、瓜果等祭品,对月祭拜,以祈福运。
颜宁在吴家吃罢晚饭,回到自家的院子,杨沐几个已经到了,他们各自提着自己的灯笼,不过还没有点亮。颜宁叫他们一起将桌子抬到院中,摆上月饼、瓜果、莲蓬,然后轮流拜月。拜完月,这才点亮灯笼,一起向门外走去。
各家各户的孩子拜完月,都陆陆续续地打着灯笼出了门,加入到游灯队伍中来。游灯活动通常是绕着村子走一圈,然后聚集到村里的公共活动场所去斗灯。
所谓斗灯,就是一群比试者呈出自己的花灯参加比赛,或比试谁的花灯最漂亮,或比试谁的花灯最牢固,或看谁的花灯能够燃得更久,胜出者不仅可以大出风头,还可以赢得对方的花灯。故此当地人在花灯制作上花费偌大的心思,就是为了取巧取胜。
颜宁以前还从来没有参加过游灯活动,所以兴趣很浓厚。但是他听说过斗灯规则之后,便决定不去参加,只是看看就好。一是因为自己的花灯确实没有取胜的可能,二是因为花灯是自己做的,实在不舍得让别人赢了去。
往年杨沐只在杨村游灯斗灯,林子的二哥是个花灯能手,所以林子跟他二哥学做的灯既好看又牢固,能够侧成直角蜡烛都不会倒,也不会烧掉灯笼纸,常常在比赛中取胜。他虽然是跟林子学做的花灯,但是因为做得少,还远达不到林子的水平。所以他也决定只是去看看吴村的花灯,他也听颜宁说了,吴家三兄弟有几盏从县城带回来的特别漂亮的花灯。
吴村比杨家村大了许多,也富裕许多,很多人的花灯并不是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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