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铁剑落地,伍不凡也觉得眼前一黑,却还记得顾长辰在身后正与黑羽军交手,不朝后倒,用尽最后的力气超前扑去。
顾长辰在马蹄上扬之时,便拖枪向后,他记得伍不凡曾和自己说过,自己力气不够,回马枪需身体后仰,将身体重心压在枪尖,方能刺死劲敌。
他双手送枪往后,枪尖刺入敌人心脏的一刹那,却听见哐当的铁剑落地之声,一回头正好看见伍不凡为自己挡了一箭,还怕压倒自己,向前倒去。
马蹄再次落下,一切都只一瞬,两人滚下马来,已有士兵趁胜追击,顾长辰从地上跃起,扑到伍不凡身旁,大喊:“不凡!不凡!”
伍不凡睁开眼,对着顾长辰露出一个笑,便又昏死过去。
黑羽军铩羽而归,朱邪执丢了弟弟又赔了不少兵马,返回驻地,灌下一大壶烈酒,朝着大帐走去,正遇见巫医从自己帐中出来,巫医忙了大半夜救人,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见朱邪执前来,迎上去道:“三皇子,那个人救活了!”
朱邪执掀开大帐,看见床上躺着的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怒道:“这个人,坏我兄弟情义,本王不会再碰他!把他丢到沙牢!”
顾长辰抱着伍不凡,他身上已经中了三箭,前两箭尚未伤到要害,被他随手折断,可最后这一箭,却射的十分深,直穿透他的胸膛,顾长辰只觉得怀中昏迷着的伍不凡在不停的发抖,他抱着他,一声接一声的喊着:“不凡!不凡你醒过来!不凡……”
伍不凡却只是发抖,身体渐渐变得凉起来,顾长辰抱着他缓缓的站起,此刻朱邪执已经看不到影子,余留的沙陀军也已经被捉的捉,杀的杀,夕阳西下,血红天际下,两个人的影子拉的无比的长。
城中有士兵赶来抬着担架,七手八脚将伍不凡抬入城中,顾长辰起身,握着伍不凡的手,他的手也在不停的抽搐,走行两步,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他晃了晃脑袋,又跟着担架走上两步,却双腿发软,一头栽倒在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位顾先生的背心,也被敌人划了一条大口子,白色的战袍都被染成了红色。
顾长辰忽然觉得自己又陷入了那个梦中,梦中白鸿飞在月下吹箫,瞬间,白鸿飞的形象变得无比可怖,风华绝代变成了血淋淋的骷髅,虫蚁从那血骷髅中爬出,那血骷髅朝着自己咬牙切齿:“顾长辰,我恨你!顾长辰,我恨你!你说过要帮我照顾母亲,你说过会永远在我身边!我恨你!”
顾长辰浑身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才一动,就觉得背心剧痛,回头看时,自己的背心也不知被谁缠了绷带。
他环顾四周,是在一间普通的房间内。
才一动身,门口便进来两名士兵,顾长辰认得都是白天跟随自己作战的,顾长辰心中稍安,问道:“这是在哪里?”
那两名士兵道:“是朔州县的县衙中,顾先生你受了伤,歇息歇息吧!”
顾长辰从床上站起,他动了动手脚,倒是无碍,看来并没伤到要害,顾长辰走了两步,才将梦中的不快挥走,问道:“伍将军呢?他怎么样?”
那两名士兵对望了一眼,脸上出现黯然之色。
顾长辰看到那两人的神色,心中咯噔一跳,跨出门去,却看见所处之处,是一个小院,规格同白鸿飞的府衙差不多,另外一间房,灯火通明,有人捧着血盆进进出出。
顾长辰疾走过去,才到门口,便有一名官员模样的人拦住他,喝道:“乱跑什么,伍将军在里面!”
顾长辰将那位官员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见他约莫三十多岁,留着两撇胡子,身穿着七品县令的墨绿色官袍,看来这个人就是朔州县的县令了。
顾长辰尚未说话,便有伍不凡的亲兵上前对着顾长辰道:“顾先生醒了?”
那名县令开始时摆了架子对于顾长辰随意呵斥,此刻听到顾先生三个字,即刻满脸堆笑,让开道路,引着顾长辰往里走,一面走还一面说:“原来是顾先生,久仰大名,刚刚冒犯,还请恕罪。下官名叫黄善,还请顾先生在伍将军面前美言两句~!对了,顾先生身上的伤下官特意找城中最好的大夫看过,没大碍,不必担心……”
顾长辰微微皱眉,对着黄善随便点了点头,径直走入伍不凡的房间。
只看见伍不凡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袍已经换过,胸前全是绷带,一双嘴唇泛白,十分吓人。
黄善在外,见机极快,伸手就开始赶人:“顾先生和伍将军有要事商量,都下去,都下去!”
待众人都走了,黄善又凑过来,弓着身子对顾长辰陪笑道:“顾先生年纪轻轻,就成了伍将军身边的红人,不简单啊!真是英雄出少年。伍将军的伤口,已经请城中最好的大夫包扎过了,就是伤得重,恐怕要在这里多养些天,顾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同下官说!”
顾长辰心想,我都二十多了,还少年!你这马屁拍的……
黄善把自己的功劳提了一遍,又奉承了顾长辰几句,便也转身出去。
顾长辰坐在伍不凡床边,伸出手,握住伍不凡的手,只觉得他的手滚烫,又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也是烫的吓人。
顾长辰知道此次留在城中的,就是前锋营剩下的几百名士兵,领头的王虎带着朱邪念回了萧关,朱邪执打探到消息,随时都可能进攻萧关。
而萧关的主将,顾长辰回头看伍不凡,此刻正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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