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喇摩也是打小就将他摸得通透的主,见他魂不守舍的等著“玩意儿”的下落,嘴贫得更欢了。
「要说虚伪,你现在可也不输我了。明明最想冲下河谷去打捞的人就是你,可偏生动也不动端著大将的架子坐在营里等消息的人也是你,被挤兑到这儿监督奴隶战俘挖山道,让你郁闷到抓个男人当性奴发泄精力,倒是情有可原;对“玩意儿”投注感情开始认真,却还要假装不在乎他的生死,这可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直爽豪迈的哥布泰了......」
「我的私事你少管,想管閒事,就好好想想你兄弟的死活吧。」
「什麽兄弟?我喇摩的母亲仅出我一子,要说兄弟,无非就是你跟崇瑞,还有我那些姨表......」
「你真的打算不管他?」哥布泰以眼示意地,忍著怒气扫了地上的思无益一眼,「你敢说你没看过他的这张脸?」
「在这个帐里之前,这个人确实不曾与我照过面。他叫什麽名字是他的出身,他的外貌像谁是他家的事,渡不过此劫那也是他的造化,与我喇摩何干?」
「师父对他的感情,我看在眼里多年,我没办法学你能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任凭他死在我的管辖下!」
喇摩凉冷的态度,事不关己的言论,爆发了哥布泰无处可去的火气,那股为了卢昭钟的生死未卜而莫名操烦格外不耐的情绪,总算找到了迁怒的发泄口!
只见高大魁梧的哥布泰忿忿地离椅趋前,将自己的脸凑近喇摩的白脸,鹰勾鼻对著直挺鼻不及一寸之距,源源热气喷在那张白脸上,将喇摩面上的毫毛都给偃平了?/p>
「要给师父知晓这事,就算他不是我亲手杀的,师父也会认为我手上沾了他的血!你没意愿认他,那是你的事;为了师父,我却是不能不把他藏著腋著,我这当人徒弟的,若是不能让师父的血脉活下去,我愧对他老人家视我如子,倾囊相授的恩情!」
「所以,你早就料到我不会认他,甚至有可能危害他,所以防著我,不让我拘他?」
喇摩立掌胸前坚定但缓慢的,一壁问著话一壁保持平和地将哥布泰推退两步,「这就是哥布泰眼中的喇摩?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以前的你,不会这样。」言下之意,现在是了。
一直垂手而立,站在帐门与喇摩之间看好戏的崇瑞,不知为何一个没忍住,脸上平静无波的假面从嘴角开始崩裂,呼尔哧笑出声。
喇摩不禁轻叹,「崇瑞,依你之见,本王眼前这头只会对本王骴牙咧嘴,衅衅狂吠的愚蠢狼狗,真是一齐与太子学习兵法十个寒暑,让太傅频频称赞智勇双全的哥布泰?」
「恐怕是的。」不复公事公办时的声质清冷,短短四个字的答话满含笑意。
喇摩缩回那只推开哥布泰的手掌,以指抚著自己的下颔,用无比疑问的眼神将哥布泰从头到脚检视了一趟,「有没有可能这个是忽悠咱们的分身,本尊根本已经下崖捞人去了?」
「玩够了没有?」还在盛怒的汉子,已经没耐心应对这两个来看戏的,「人你要看也让你看了,没其他事的话,请回!不送!」
「爵爷,您一直都不是沉不住气的主,许是这帐里都没外人,您才能不瞻前不顾後的尽情使性子,这样冲著郡王爷发脾气,下逐客令。要不是郡王爷了解您,不与您较真,却是因为此事,从此後对您有了隔阂,为了那“玩意儿”,您这样伤了您们之间的情谊,当真值得麽?」
存在感一直不强的布泰冲冠一怒为“蓝颜”,忍不住主动出口相劝,「您说您清楚郡王爷的性子,那麽,郡王爷此回有情无情,管是不管,您冷静想想,难道没有答案?」
「……喇摩,就认真答我一句,别再耍嘴皮子。」哥布泰让崇瑞这麽一讲,漫上三十三天外的火气有了止势,稍微回降了几层天,「躺地上这人,你救还是我救?」
「上回你出阵杀红眼,误杀了主帅巴耶尔泰比肩王的妻舅,就算你功大於过,他还是贬你来管奴工营的事,你觉得我很不够义气,没帮你,是吧?」
「这时候你提这破事做什?不要答非所问!」
「因为这件被贬的破事,让你对我有了怨怼,有了不信任,再加上你当前心有旁鹜,所以今天无论我说了什麽,你才会句句都较真的跟我对扛?」
「……你这壶不开提那壶,到底想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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