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亮起了红灯,骆溢慢慢把车停下。
清晨六、七点的天,灰蒙蒙的,还下着点儿小雨。不知怎么的,就让骆溢想起了他第一次接骆衍回来的那天。
男孩高烧在他怀里昏睡不醒,连着被子抱起来也没有多少重量。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害怕骆衍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又因为病发昏睡过去,无人理会。
他的孩子,捧在心尖子上宠着的孩子,不见了,逃跑了。而那孩子逃跑的原因居然是因为爱上了自己的爸爸。骆溢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自己太久没有和孩子交往的缘故,所以亲情的表达方式才出了问题。男人一直以为能给的全世界,却并不是男孩所想要的。
骆衍想要的,骆溢给不起,即使给得起,骆衍也不会要。那孩子逃跑的原因不正是为此吗?
不想毁了自己的爸爸,不想毁了这个男人。
不想…
骆溢思索着,越发烦躁起来。趁着绿灯亮,他一脚油门,前方大回,把车子靠边停下,点上一支烟。
骆衍留下的那封信,说得决绝,是想要断了两人间的最后一丝念想,这点,骆溢不是不明白。可他不同意,也不能忍受。男人说不清楚自己这一时半会儿的,要是找着了骆衍该怎么办,他只清楚不管今后如何,那孩子绝不能离开他。
无论为了什么原因,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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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衍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夜,未眠。他头闷疼得厉害,只怕是血压又升高了。尝试着平静地深呼吸一会儿,情况有些好了,虽说疼痛感未减,但至少能看得清楚东西。
从公园的长椅上起身,骆衍紧了紧衣服,慢慢走。他计划着先去附近的医院买些药吃,然后再去汽车客运站买车票。
路过街上的早点摊子时,骆衍买了一个馒头和一杯豆浆。他在生病之前是没有吃早点的习惯的,可是由于激素是强腐蚀性的药品,会对空胃造成相当大的伤害,所以骆溢每天就很准时的在早上七点给骆衍做东西吃,七点半的时候吃药。渐渐的,骆衍也就习惯了。
就着豆浆把馒头匆匆咽下,骆衍站在公交车站上看了会儿站牌,他记得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站牌上显示有两站路。微微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能力和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骆衍最终决定要走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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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又花了十多分钟排队,挂到了号。早晨的医院和早晨的菜市场一样热闹,人声嘈杂异常,骆衍感觉自己的血压似乎被这声音给闹上去了不少,颇有些心烦的用手指按摩着太阳穴。
他挂的号是方便门诊,基本上挂这个号的病人都是为了开药或者开化验单,方便门诊的医生因为每天开单的次数过多,态度大都不好。
骆衍面前的医生收了号,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翻到骆衍新买的病历封壳看了看名字。
“要开什么?”医生拿过挂号配的处方单,开始照着封壳上的资料往处方的排头空格里填写。
“一瓶强的松,一瓶双嘧达莫,一盒纷乐,一盒洛丁新。”骆衍因为身上的钱不多,只能开几个比较主要的药,他还把原来吃的美卓乐换成了强的松,因为后者比较便宜。
“还要其他的吗?”那医生写完抬起头来看了骆衍一下,面上没什么表情。
“不用了,谢谢。”骆衍接过已经开好药,盖过章的处方去了收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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