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脏了。”
“你才脏呢,我都没有嫌你脏。”黑炎平时并不会变成人的模样,所以景默对着坐在床边的那只黑狗说:“我是仙,你是狗,你为什么嫌弃我?”
“我是地狱猎犬。”
“犬者,狗也。”
“你……”黑炎总是说不过景默,于是只能转头看向贺锦年,“主人,他太过分了。”
贺锦年安静惯了,他平均半月才出一次清竹园,有时候半个月就那么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听着这两人吵闹,本该觉得烦闷的他却生出一分喜悦来。
景默看着贺锦年,明明依旧是那样一副样子,面无表情,可是景默就是能看出他是高兴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察言观色,毕竟就贺锦年那表情,撑死了也只能叫汗毛动了动。
贺锦年把筷子放下,起身去拿了一副新的筷子回来,一回来就看到景默抱着托盘大口大口地吃饭,边吃还边说:“就不给你,这是锦年做给我吃的。”
贺锦年感到有点无力,明明是个神仙,明明还是仙族里尊贵无匹的皇子,为何会这般小气,竟然会跟一只猎犬争东西。
贺锦年走回床边坐下,景默一愣,然后讪讪地放下托盘,贺锦年看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于是回头对黑炎说:“黑炎,出去。”
“哦。”
黑炎出去时还回头瞪了景默一眼,景默装作没看见。
贺锦年把托盘放到一边去,然后口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般简单。
“怎么不嫌筷子脏了?”
“……其实也没多脏。”
“手怎么抬得起来了?”
“……吃饭吃了一半,有力气了。”
“……”
景默看贺锦年不说话,于是伸手去拉贺锦年放在床边的手指,只是刚碰到他的指尖,贺锦年就盯着景默问:“有意思?”
景默又把自己的爪子缩了回去,撇撇嘴,似乎还想了一下才回答:“有点。”
贺锦年彻底无语,景默看贺锦年不说话,但是却明显没有生气,大概是对自己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吧,或者,景默偷偷想贺锦年可能挺喜欢自己这样的。
景默刚才还带着点担忧的心情瞬间就被自己的想法治愈,带着点邪气的笑容又这么挂到了自己脸上,慵懒的调子缓慢的语速,景默笑道:“锦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呐。”
贺锦年一愣,他是个内敛温润的人,话也不多,可是面前这个人虽然总是慢悠悠地说话,轻飘飘地调笑,可是他是这么个直接的人吗?
贺锦年似乎非常不习惯景默的这句话,景默将他怔愣的样子收在眼底,心里的笑意愈发的甚,“锦年,不然我不回天界了,如何?”
贺锦年这才回神,“不要胡说。”
“咦,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啊,和锦年在一起我很高兴,所以不回天界也无所谓呀。”如果是个正常人说这话,听的人大概总会误解那么几分,可是景默那份慵懒的样子倒是让他的话给人的感觉是十成十的玩笑。
贺锦年起身,景默笑眯眯地看着他,“哎,我说真的呢。”
“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擦身换药。”
“哎?我的话就这么被你无视了吗?”
贺锦年说:“刚才你骗我手臂抬不起来,我还没原谅你呢。”说罢贺锦年便出门了,留景默在床上捂着嘴偷笑。
贺锦年其实在听到景默说喜欢和他在一起时也是有点感慨的,毕竟他从小便是独自一人,后来有了师傅,结果师傅也是个不着调的,说起来他的师傅和景默倒是有点像,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唯一一点不同,大概就是师傅是带着看破红尘的绝望,而景默大概确实是本性如此吧。
贺锦年又想起他那个不着调的师傅,不自觉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贺锦年端着温水回来,景默想着起身坐过去,结果一起身不要紧,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贺锦年伸手扶住他,景默苦笑一下:“哎呀,锦年,我这辈子就败了这一次,然后就遇到了你,然后就出了这一生所有的丑,你可不要说出去哟,小心我杀人灭口。”
贺锦年扶着景默坐到凳子上,像昨天一样,又在他身后放了一张桌子,景默回头有点无语,昨日确实是虚弱不堪,今日虽然好不多少,但怎么也不至于倒到后面去。
贺锦年帮着景默把衣服脱了,景默身上那些伤口便直直映进眼里,贺锦年心里一跳,不知为何心里就升起了一把火。
把毛巾沾湿,一边小心地为景默擦身体,贺锦年一边问:“是狼妖吗?”
景默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贺锦年的问题,于是笑眯眯地回答:“是升了级的狼妖。”
“升了级的狼妖?”
景默点头:“妖界有自己的秩序,一般天界不会干涉,除非是连妖族自己都无法解决的天界才会出手,这一次的狼妖是整个狼族失控。”
“狼妖全部失控?”
“恩,小妖倒是无所谓,但是我那天遇到的是狼妖的首领,可就算是狼王对我来说也应该不成威胁。”
“那到底……?”贺锦年疑惑,忽然想起来黑炎那时候遇到的也是狼妖,心里的火就更大了。
“不知道,我猜大概是有神器协助,不然就是药物,总之狼族不可能转眼间就变得这么厉害。”
“神器?”
景默看贺锦年微微锁了眉头,于是笑道:“怎么,想要给我报仇?”
贺锦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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