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贺清熙再也忍不住,抛弃形象肆意笑了起来。如果现在宁书尧转过头来,便会发现这人眼底闪烁的光芒根本不是一个傻子会有的。
小孩用帕子将鼻涕擦了,听见贺清熙的笑声,更是急得低喝:“再笑,孤就治你的罪了!”说着,他恶狠狠地转过头来,瞪着贺清熙。不过,显然那双哭肿的眼神,没有什么说服力。
贺清熙忍着笑,然后瞥见小孩红肿的眼眸,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阿嚏——”
寂静的空间里,谁都听到那清晰的喷嚏声。
贺清熙的鼻子上还挂着可疑的鼻涕,偏他本人还愣在原地,似乎还未察觉发生了什么事。
这回轮到宁书尧笑了出来,他幸灾乐祸地走过去,边帮贺清熙擦鼻涕,边说道:“大傻子,这么笨,以后孤不在了你怎么办?”
小孩认认真真的模样又是让贺清熙心里一颤,但是他现在是个傻子,注定了他不能听出这话里的深意,所以他只能眨着茫然的眼睛,看着对方。
“孤一定会保护你的。”小孩站起身来,鼻尖仍然有些发红,但说出来的话却坚定无比。
说完这话,小孩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哑着嗓子说道:“大傻子,孤走了。”
贺清熙看着那小小的人影从黑暗中离去,有些苦涩地笑起来:“小笨蛋。”
贺珏被老皇帝保护的很好,他能知道的,只是自己将要离开京城。
可是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
他迟早会回来的。
与原世界中离开时满心的愤怒与不甘不同,这次贺清熙的心底是坦然而平静的。
贺清熙离开的那一天,太子贺珏又生了一场大病。
一病就是大半个月,谁都知道太子心中郁结所在,可没有人敢提。
然而当太子痊愈后,却是没有再提起过贺清熙,就像是完全忘记了此人一样。他在学业上越来越勤奋刻苦,人也越来越温和。
半年以后,边疆传来捷报。
卞城守住了!
奏书中详细写了每个人的功劳,其中以贺清熙为最。
老皇帝再迟钝也发觉出自己冷宫中养着的不是个傻子,而是头隐忍了多年的狼崽子。他看着那份奏章,忽然想到了当年自己的兄长临死前的眼神,那难以置信又憎恨的目光让他浑身一冷。
因果报应啊……
老皇帝长叹一口气。
这天之后,老皇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了下去,身体也是一日比一日差。
三年过后,老皇帝终于还是熬不下去了。
弥留之际,他握着容氏的手,轻轻问道:“婉儿,朕是不是做错了?”
那时,容氏就会抚着丈夫苍白的鬓角,泣不成声地道:“不,陛下没错,这都是为了臣妾和珏儿。”
那时候,形式所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当时死的不是贺清熙的父亲,那么死的就是他们一家。
老皇帝的眼底渐渐有了泪花,他转过一侧,握住爱子的手,说道:“照顾好你母亲,别惹她生气。”
“我会的。”宁书尧忍着眼泪,哽咽地回道。
老皇帝看着面前身量渐渐长开的儿子,这几年贺珏已经出落的异常俊秀,言谈不俗,仪容非凡,宛如一幅泼墨山水。可是,那眼眸还是太澄澈了。太过干净的人,在这宫墙内是生存不下去的。
老皇帝紧紧握住爱子的手,接着眼皮慢慢落了下来。
皇后容氏抱着老皇帝的尸体,哭得几乎昏死过去。一时之间,宫墙间的哭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宁书尧继任帝位,改国号为元。时年,不过十四。
老皇帝薨,宁书尧继任帝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边疆。
贺清熙展开那封密报,眯着眼睛看完了。长年的军旅生活将他的面容打磨地更加硬朗,就连眼神也变得如深渊般深不可测,叫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心惊胆颤。
“将军,探子回报,鞑子还剩一小股军队藏匿在西北,该如何?”
一年前,老皇帝就将他封了将军,封号:镇远。
贺清熙放下信笺,他从旁取下一张长弓,全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道:“今夜随我前去,杀。”
他现在只想迫不及待解决这些事,接着回京看那个他思念了整整四年的人!
在对方最难过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对方的依靠。
帝王正年幼,有些人的心思不免就活络了起来。其中,以左相为首的一帮文臣团结起来,以帝王年幼,无法处理朝事为由,向上提出了一系列分权的要求。
容氏听说后,直接撕了奏折,气的身子直发抖,骂道:“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母后莫气,他得意不了几天了。”宁书尧却是捡起那奏章,还好整以暇地吹了口气。
容氏起初还不明白儿子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明白了。
镇远大将军,贺清熙要回来了。
不同于当年相当于流放的形式,这次贺清熙回来,手底已经有了四十万的精兵。这四年间,他创下了多少不败的神话,被多少人奉为战神。
这样的人,就连当今天子都要避其锋芒,更不要说一个区区左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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