滌霜正神情专注看手中书卷,听得推门声,抬头一看,稍稍有些吃惊,轻声叫了一声:“王爷……”
第44章 第044章 不如与酒共真心
司马敬华推门推的小心翼翼,滌霜并没有被他惊吓到,反倒因为他的顾前顾后的谨慎模样吃了一惊,不禁又问了一句:“王爷来此,有事?”
司马敬华神色犹疑,却又突然冲到滌霜面前,一把握住滌霜的手,急切道:“你告诉我,李独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司马敬华一时不知如何表达,顿时语无伦次,焦躁起来:“他不是萃仙楼的倌儿吗?他不是西昭第一贱?他不是恩客无数?他不是评侍榜上人人称赞的无面公子吗?”司马敬华一瞬间变得极其痛苦:“为什么他,他……”满目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
“啊!”三喜被惊醒过来,蹭得从椅上跳了起来,迷茫的揉着眼睛,在看清是司马敬华时,结结巴巴的叫了声王爷。
“三喜,你先出去,我与王爷有要事要谈。”
三喜有些不情愿,一接触滌霜严肃的目光,立刻蔫了,嘟嘟囔囔的出了房门。
滌霜收回目送三喜的目光,抿着唇一阵沉默,他是何等精明的人,只在司马敬华只言片语间,便捕捉到其他讯息,半晌失笑道:“王爷不会真对公子动手了吧?”
司马敬华沉默着,让滌霜心头一凉,只觉得脸上后背阵阵发凉。虽他与木流凨半途相识,相交匪深,可木流凨什么脾性,明眼人谁瞧不出?他在司马敬华手上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心里又何样凄凉。
滌霜怔了一会儿,冷声道:“王爷既然已经如愿以偿,又来萃仙楼做什么?”
司马敬华也不知自己来萃仙楼做什么,他在内心期望着有一个人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木流凨依旧是那个闻名西昭不知廉耻的木流凨,然而,种种蜚言下,木流凨居然那般清白。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他沉默着,不知说些什么,也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木流凨一直口口声声所说的“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这句话,并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他本是清白之身。
“那日公子上萃仙楼,是找我做他的替身的,等他要等的人来接他的时候,公子就会帮我脱离萃仙楼。”滌霜默了默,深深吸了口气:“公子能找上我,其实很让我意外,那时我不过是个谁都瞧不起的无名小倌,公子为什么会看上我?我始终不明白,那日他提出要与我做一笔交易,他在萃仙楼做倌所有的恩客,皆由他出面,我收尾。”
“这房子你也看到了,不论白天黑夜,皆是挂着帷幔,不知道的都道公子体贴恩客,也只有我知道,他是为了混淆视听,让恩客看不清到底是谁与他共榻缠绵,更何况还有公子亲手调的萦魂香,以假乱真更得心应手。”滌霜轻笑道:“评侍榜评的是我,不是公子,我损身,公子损名,我们两个,只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司马敬华茫然若失的跌坐在床上,他对木流凨的了解浅薄至此,他像世人一样拿着鄙俗的目光看待木流凨,却不知那张扑着□□,勾着浓妆的脸面,在其丑陋的名声下,保持的是这般洁白无瑕的真身。
他也本该想到,木流凨那样骄傲的人,连堂堂凤澜国的面子都不看,又怎么会为了一时愤怒,毁了自身清白。
“我早该想到的。”司马敬华喃喃自语:“我早该想到,他那样一个特别的人,怎么会成为自甘堕落的人。”
“可你已经亲手毁了他。”滌霜爬到司马敬华身边,伸手摸着他的脸,眼中含着残忍的笑,轻轻道:“公子本与我还有些区别,如今同我却毫无二致,王爷亲手将他毁得一干二净,王爷该知道,公子他骨子中天生带着傲气,你这般强求他,日后,他定然也要以牙还牙,亲手毁了王爷。”
“是我鲁莽了。”司马敬华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滌霜闻言,伏在司马敬华腿上笑得眼泪直流:“公子本是逍遥命,一朝被手足陷于危境,行动受限,消息也难传到门派,且又……”滌霜微一顿,黯然道:“如今却又失节于王爷,真是节节厄运,处处凄凉。”
烛火微微一漾,在滌霜面无表情的脸上投下一片暖光,室内寂静无声,门外沸沸扬扬的欢声笑语也难打破房内的沉默。
空旷的牢内,蜡泪低落在桌上,墙角蜷缩着一道落魄的人影,紧闭着双眼,唇色泛白,嘴唇轻颤间,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寄浮萍于情,不如与酒共真心。”
“流凨……”
第45章 第045章 傲公子心境无常
木流凨微垂着头,眼神空洞,稍显凌乱的发丝半掩了雪白的脸面,他恍恍惚惚的抬头,眼前模糊着一个人影,木流凨愣愣一望,低声阴沉的笑着。
“流凨……”司马敬华伸手在木流凨眼前晃了晃了,手在半途中伸向木流凨的肩头,手将触碰到时,木流凨突然伸手竭力捏住司马敬华的手腕,一翻,借力将司马敬华甩在一旁,力竭声嘶道:“滚!”
被甩在一旁的司马敬华哪想到木流凨还有这么一下,当场吃了一惊,他试图靠近木流凨,皆被他突然刻毒的眼神吓得动不得身。
“寄浮萍于情,不如与酒共真心。”木流凨越发蜷缩了身子,咯咯冷笑。
他娘亲时常提点他,与酒相共,至少能成知己,与浮萍之命的人相知,定然漂泊无依,他木流凨,便是漂泊之命,他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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