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昕的脸红了,他努力克制住心中的疑问和不安,做完了黑板上的题目。
方隽满意地点头:“很好,下去吧。陈昕同学的思路清晰明了,步骤简洁。有跟这答案不一样的吗?”
当然没有谁傻到说自己的答案不一样。陈昕走回座位,他感觉有两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顺着视线看向他的同桌,对方像软体动物一样趴在桌上,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令他想起了狼的眼睛,看得他头皮有些发麻,回座位的时候脚步都迟疑了,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拉开座椅坐下了。那种令人不舒服的视线若有若无,让陈昕感觉很不自在,但他还是努力摒弃掉那种感觉,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黑板上去。
下课之后,陈昕的同桌第一个离开了教室,那两道无法忽视的视线才消失,陈昕松了口气,翻开练习本,开始做题。班上很多同学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似乎在讨论什么有趣的话题,陈昕隐约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前排的胖子转过身来,用笔敲了敲他的桌子,好奇地问:“喂,你叫什么名字?”胖子的同桌也侧过了身,显然也对答案很好奇。
这是陈昕来到这个学校后第二个主动跟他说话的同学,第一个自然是他的同桌。陈昕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嗫嚅地回答了:“陈、昕。”他说自己的名字方式非常特别,是单个音节往外蹦的。
胖子眼睛一亮,抓过陈昕的书:“我看看。”翻开书,他的同桌也凑了过来,看到陈昕的名字,两人眼中都露出十分讶异的神色,然后相视而笑,胖子说:“我叫林超然,这我同桌于晓飞。你知道你同桌叫什么吗?”
这话题变得有点快,陈昕没反应过来,他摇头表示不知道。于晓飞笑出了声,他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同桌叫程鑫,方程的程,三金鑫。不过,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我们都管他叫鑫爷或者鑫哥。”
陈昕心里的疑问豁然开朗,难怪刚才老师叫答题的时候程鑫也站了起来,对方肯定以为老师在叫他,毕竟“程鑫”和“陈昕”两个名字读起来相差并不大。没想到班里有个跟他名字读音这么像的同学,而且两人还是同桌,只是巧合吗?
林超然又问:“你之前在哪儿读书?”
虽然现在春寒料峭,陈昕的手心里却冒出了汗,他害怕跟人说话,一说话就紧张,面对林超然期待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冒出俩字:“一、中。”
林超然露出惊讶的神色:“一中吗?一中很牛啊,你怎么日昇了?”日昇是一所私立学校,教学质量不差,但绝对比不上市一中,而且日昇一学期近两万的学费让很多家长望而却步,能上一中的都想办法去一中了,只有家里不差钱的才会到这里来上学。
陈昕的嘴闭得像一个受了惊的蚌壳,没再吐出一个字。林超然和于晓飞以为他不愿意说,也没追问。陈昕不说,一是他来这儿的缘由不适合拿到台面上说,二是他自己拙于表达。
高一数学组办公室里,满脸不爽的程鑫正像只斗鸡一样瞪着方隽:“你什么意思?”
方隽将教材扔在课桌上,斜睨着比自己还高的程鑫,慢吞吞地坐下,抬头看着他:“什么什么意思?上课睡觉我还没找你算账!”
程鑫问:“我那同桌怎么回事?”
方隽慢条斯理地说:“他怎么惹到你了?”
程鑫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哪里都惹到我了!你肯定是故意的,把他安排跟我同桌,名字还那么诡异。”
方隽用手指点着桌面:“什么叫诡异?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程鑫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这是你的阴谋吧,明知道他和我叫一样的名字,你还给他安排跟我同桌。还有,住我宿舍里的那个人不会也是他吧?”他到学校之后,发现宿舍里多了个人,方隽连招呼都没跟他打,他怒冲冲地赶到教室,又发现多了个同桌,这让独惯了的程鑫觉得自己的领地严重受到了侵犯。
方隽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你叫程鑫,禾呈‘程’,发后鼻音‘c’;他叫陈昕,‘耳东’陈,是前鼻音‘’,两个鑫(昕)也不一样,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名字?”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是在给小学生上拼音课的语文老师。
程鑫脾气一向急躁,听方隽这么不着边际地回答他,更是火冒三丈:“你少跟我耍花腔,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要不是故意的,我把脑袋拧下来!”
方隽抱着胳膊,身体往椅子上一靠,嘲讽地耸肩:“我怎么跟你说?你自己连开学都没赶上!以前班上59个人,你一个人坐无可厚非,现在60个人,你还想一个人坐?班上其他宿舍都满了,就你房间里有空床,不住你那住哪?”
程鑫嚷嚷:“我管他住哪儿,让他搬走!这是学校答应我的。”程鑫入学的时候,他爸赞助了五十万的建校费,给儿子要了个住单间的特权。
方隽拿过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册翻了翻:“少给我提学校,这事我说了算!我看看啊,你上学期期末考试全年级倒数第一,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能给我争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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