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终于爆发了,几日后,她猛灌了一口水,一抹被气得通红的双眼,愤怒地点到了[回复]键上,干净利落地回了一个大字:“滚!”
看到那回复发出的那一刻,容惜辞乐得是拊掌大喜,真真是大快人心,但喜乐之余,又愤怒地跺了跺脚,骂道作者为何不多骂几句,那人这几日来,由一开始针对文中人物骂,到后面,全部针对作者开骂,连作者的全家都骂上了,那说话是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
可当第二日,容惜辞在看到那人似因被骂“滚”之故,回来打了满屏负分的时候,才知晓,原来作者也不好做。那满屏的负分,使得作品的积分降到了负分,那些负分仍是原来那一个人打的,言辞激烈,语带羞辱,一章里面十几个负分,全部是低俗不堪的污秽语句。而平日里,会天天出现在作者文下给她评论的那个读者,再也不见了踪影,这文最后一章的点击,只有一个,而那唯一一个,还是骂人者贡献的。
那一日,容惜辞看到作者关上了电脑,趴在桌上嘶声大哭,听得人肝肠寸断。他渐渐领悟,不是不能骂回去,而是骂回去后,得到的反倒是更犀利的怒骂。她与那人,相隔甚远,见不着面,只有一条网线连通着彼此,在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里,那人可以随意地怒骂一个与他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只因他不需负任何责任,甚至可以将自己的愤怒全部宣泄到作者身上。但作者却极其无辜,在强忍着他人的怒骂,还得强逼着自己镇定,去回一句句与反骂而违心的话,然后关上电脑,窝在被子里低声哭泣。没人能帮助她,她只能强撑着逼自己面对这一切辱骂,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写完这个故事,哪怕,没有人看……
容惜辞心里便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陈杂,一开始,他对作者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讨厌,因为她总是将他们写死,总是打断了他们的事情,但现在,他却突然变了心境,因为他觉得她很可怜。
曾经,他看到她在qq上与好友哭诉的聊天记录,她说的一句话,让他感触至深:我写死他们,只是想有个读者跳出来,跟我说,我好喜欢这个人物,大大别写死他们,让他们复活吧之类的话。可是,一直都没有,无论这人是生是死,都没有人关心,没有人挽留。其实我求的,不过是一条简简单单的评论,一个能为我的文产生共鸣的读者而已。
其实,作者只是一个想得到知己与掌声的普通人。
后来,作者在那些负分评上都回了一个“滚”字,激动之下她意外打碎了一个花瓶,在瓷器碎裂的声音里大哭出声。
哭够了,泪尽了,她便回到了电脑前,打开那没有人看的后台,将剩下所有的存稿都放了上去,设定发文时间。然后,她竟打开了写到“只见天地变换,那一幽静的小庭院便不见了踪影,而是换成了——”的那一章节,把鼠标挪到了“——”后面,对着电脑喃喃自语:“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又是怎么改变剧情的,但既然你同温御修有关系,便回去陪他吧,希望你们能幸福。”
末了,她电脑也没关,就穿衣出门了。
此后几日,她没再回来,那文每天都在自动更新,但鼠标依旧落在“——”之后,容惜辞心里顿时生出了愧疚,心想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他虽然解气了,可是作者心灵上却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跟着这作者这么久,知道她的性格很开朗,大大咧咧的,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得那么伤心。后来,等了作者数日,都未见到人时,他终于放弃了等待。
他行到那碎裂的花瓶之前,定定的看着,作者离去前,一直都未打扫这花瓶。这花瓶的碎片是如此的刺目,好似一种耻辱,深深印在心底,抹之不去。
花瓶,花瓶……
阖上双目,目光里都是这个花瓶的印记,霎时,脑中忽而闪过一道明光,怵然睁开了双目。盯着那静止的电脑屏幕,容惜辞再不犹豫地闷头冲了进去,只因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关乎温御修所中之毒真正来处之事!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通往浅阁的道路,目光所及之处,温御修还在踮脚搜寻着他的踪影,心中一喜,他迈开了双脚,朝着温御修飞奔而去。
“御修——”
“惜辞——”
含情脉脉,语带缠绵,不过几步的距离,宛如隔了千山万水。眉目里传动着丝丝情愫,近了,更近了,很快,容惜辞便能扑到那双手打开的怀抱里。
然而,身子一转,霎时扑了个空,摔得个趔趄。
横目一瞪,容惜辞怒道:“你何意思!”
甩了甩手,温御修抱胸上下打量着容惜辞,迟疑地道:“好端端的投怀送抱,一定没甚好事,你以为我会抱你,哼……哎哟喂,你又踢我……”
容惜辞收回了愤怒的一脚,哼了几声,但嘴上虽挂着恼意,可这心底却是说不出的甜蜜。他在现实世界好几日了,一个晚上便穿了许多地方,若从时间上来算,他可谓是过了十几日,都未见过温御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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