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悦观立刻反驳:“泽木那么珍贵,怎么能烧掉!”
白前点头:“也就是说,对方也认为泽木珍贵。就这点来看,有人选么?”
穆悦观撇撇嘴:“整个怀元,有谁不知道泽木珍贵?”
白前略作思索,继续道:“那换个切入点。假如那木头被烧了,最直接的后果是什么?”
景西截了话头,回答道:“帝君暴怒。”
穆青涧顺着接下去:“穆家势必要被追究责任,往日的恩宠必不会在。先不论穆家一族还能不能幸免存活,首先帝君会收回权令,穆家再也不能自由采用泽木。”
白前问道:“这个泽木必须承包给别人么?我是说,一定要让某个人来自由采用么?”
穆悦观像是也明白了,呆呆的点头,回道:“帝君爱那些骄奢的东西,但是宫廷内并没有技艺高超的画师,天下英杰几乎都罗纳于我们这几个家族之内。所以帝君想要享乐,就要从外部寻人,以供驱使。奖赏便是泽木。得了泽木,便是得了侍奉帝君的机会,也能自由采用。”
室内有些安静,方炉内“噼啪”一声爆裂。景西率先站起身,冷面清声:“我暂时住在穆府。”
白前没明白什么意思,穆青涧说道:“我没怀疑你。”
景西脚步微停,却什么都没说。
穆青涧叹了口气,说道:“帝君必定会召见我,之后再说吧。悦观,叫云越进来。”
景西手握轮椅的扶柄,立在原地,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云越自外进来,带了身寒气。白前见他在火边烤了许久,才近身走到穆青涧身边。
木门只开了一叶,景西推着白前出去,转身时白前回头看了一眼。正见到云越掀起穆青涧的薄毡,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穆青涧的双脚无力的垂着,脚背几乎和小腿成一条直线,极不自然。
原来也是残疾人,难怪这穆府上下都见不到一个门槛,自己坐着轮椅也能通行。白前还要再看,景西却已经推着自己来到外廊。
一路无言,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白前心中有个想法,兀自闷着头思索,就这么回到先前睡的厢房。
白前不能行走,但好歹能料理自己,只是相对艰辛一些。万株留下来照顾他之后,景西就再也没出现过,反倒是穆悦观三不五时的就往这边跑,叽叽喳喳个没完。司齐偶尔也会来,却只是坐着喝喝茶,但笑不语。白前猜不透他是不是在警戒万株,索性也不再管他。
生活好像突然变得稳定起来,除了水土不服的症状始终存在,让自己几天起不了床之外,白前竟然开始觉得稍微有些好过了。
万株也是画师,只是级别低,便不常动笔。白前得知她也以画器为主之后,便让她照着自己的身高画了副双拐。
深棕色的木头,有螺旋状的纹路。整体轻巧笔直,手握之处圆润光滑,不用担心毛刺扎手。白前想到之前那根灿金的手杖,不知道李远如今是什么处境。再转念想,错过了万株画器的过程,还是没弄明白这器具要如何来画。纷杂的念头在脑子里来回转。
甩掉这些暂时解决不了的麻烦,白前撑着双拐试着走动。穆悦观黑着脸从外边进来,踢板凳拍桌子的坐了下来。万株忙倒了杯茶给她,自己退了出去。
白前自己挪过去,也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穆悦观撅着嘴委屈道:“帝君果然叫哥哥去了。这里到丹颖那么远,哥哥又还在病中,一路怎么受的了!还说什么最疼我们兄妹,简直是放屁!有这么疼人的嘛?回回觐见都不许云越跟着,还不许在殿前坐车坐轿。哥哥自己又不能走啊!每次都要他硬撑着一点点挪进去。还不能慢了,不然就是大不敬。哪里心疼我们了?分明是自己骄奢淫逸,贪图享乐!”
白前暗自叹气,幸好这周围没有别人。不然这话被别人听到了,不用火烧,穆家也存不下去。白前问:“只有穆公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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