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加冰冷的话语最后像是带上了恨意,“是不是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我的错,所以才害得罗杰尔最后连个体面的葬礼也不能有。”
听到最后一句后,夏尔特才如梦初醒:“你觉得是我故意害死了罗杰尔?”
“警方的搜查令是在接到证人举报后才下达的,据我了解,证人与女王的医师格纳先生有着非同一般的交情。”
悲愤到极点,最后竟笑了出来:“所以公爵就这样给我定了罪?”那些天夜以继日地搜集材料,时刻担心让他失望,结果换来的就是伪装和背叛的罪名?怎么能够忍受?
安德烈松开牵掣住他的手,退后了几步,“事实证明你的眼睛完好无损,而且刚刚和格纳医生见过面。”
“原本你一直在怀疑我?”执着了那么多年,终于触碰到的梦境竟然真的只是自己的臆想,没有失望,只是心寒。一丝一丝侵入心脏,足以冰冻住一切的寒冷,冷到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摆在面前的事实无可辩驳,你敢说一开始不是刻意接近?你和格纳不是相识多年?这一切只是巧合?这种话我想说出来,你自己也不会相信。”不再是带着温柔的优雅,而是赤|裸裸的质问,不容辩驳的强硬:“我不能原谅的是,你连最后一丝生的机会都不给罗杰尔,这样赶尽杀绝,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甚至不惜出卖自己?”
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夏尔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可笑。全心全意的爱,在这个他不惜付出一切的男人眼中,只是为了利益而不得不取舍的交易,因为爱而臣服,却也因为爱被彻底轻视。
既然如此,再多的辩驳又有何用?一开始,他的确是带着目的接近他,和格纳相识多年也是事实。但除此之外,那些被否定的东西呢?辩白在信任你的人眼中是解释,在不信任你的人看来,只是谎言被揭露后的丑态。事已至此,何不让自己保留完整的尊严。
“公爵想怎么处理?亲手杀掉我这个小人还是送就法办?”面带笑容,夏尔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显露任何的悲伤。
安德烈只是冷冷睨他一眼,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管家立刻就走了过来,“公爵,警局的人已经到了。”
手铐拷上手腕的那一刻,夏尔特才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笑话。想要爱情,所以麻醉自己沉沦在虚幻的快乐里,可是假的就是假的,终有一天会破灭。
这一天总是会到来的,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拼命告诉自己,可是心还是止不住的疼,不是钻心的疼,而是整个心都被掏空了,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讽刺的是,夏尔特发现自己竟然还不死心。
监狱里的空气带着一股霉味,夏尔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以囚犯的身份来到这里。生锈的铁门发出尖利的响声,然后光明慢慢消失,只剩下一小道的缝隙,照进阴冷潮湿的房间,迅速消融在无边的黑暗里。
抱着自己坐在角落,却感觉越来越冷。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经常一个人抱着单薄的被子,越睡越冷,手脚冰冷怎么也没办法暖和起来,最后不得不蜷缩成一团。
那漫长的黑夜,似乎走不到尽头,不断向前延伸,最后只能疲惫地停下。二十几年来,一直是一个人,到现在依然是一个人,在这黑暗中继续存活。
当铁门再次发出响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监牢里根本没有白天,也没有时间概念。警员不耐烦地警棍敲打着铁门:“快点出来,有人要见你。”
夏尔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应。
高大的警员咒骂了几声,见牢房里的人还是没有起身,提起警棍就进了牢房,“该死的,你是聋子吗?”
夏尔特依旧不为所动,甚至也没看走了进来的警员一眼。他完全无视警员的态度让本来就不耐烦的男人更是上了火,立刻操起警棍朝着夏尔特打下。但是预想中的惨叫并没有响起,警棍被牢牢抓住了,任恼火的男人怎么也抽不动。
“根据大英律法,警务人员随意动用私刑可是要追求责任,警官先生,请你考虑清楚再下手。”
那清冷的瞳眸中,是不可侵犯的锋利光芒,似乎多看一会,就会被刺伤。
在夏尔特松手之后,男人咬着牙压下了怒气,但从几乎要绽裂的眼眶就知道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再找麻烦。要是在平日,夏尔特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但是现在,他不想压抑自己的任何情绪。
夏尔特刚走进去,西蒙就控制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确认他没事后才松了口气。等门一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夏尔特身边,仔细检查起来。
“我没事。”制止西蒙像检查病人一样的动作,夏尔特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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