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维摇头打断了祁荣霄的迷思,一旁的芍药见状连忙拿过荞儿习字时候用的一尺见方沙盘和竹笔。
司维接过竹笔在沙盘上写下:侯爷所说不然,我新为人妇,为人妇尚不能够,如何懂得为人媳之理?况且,我出自小门小户,怎比得上夫人见多识广?再者,我与夫人虽辈分有差但年龄相近,平辈论交是我所愿。
司维咬文嚼字、半文半白地写下这段话,暗暗后悔当初没学文科。身为理科生的司维还不知道一出手就犯了大错,只在心底庆幸忍住了点标点的冲动。
司维的几行字让祁荣霄看得直皱眉。若说他这后母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不该习过字,如今不仅习过字还写得颇为端正,但是若说她读过书又不尽然。她的言辞间不仅称呼、文法不通,而且中间还有留有空白,这是何意?
司维见祁荣霄皱眉,还以为自己写的东西让祁荣霄不高兴了,连忙将沙盘上的字抹平,指指身边的凳子,见祁荣霄不明白就又在沙盘上写下:还有很多菜是没动过的侯爷若是不嫌弃就一起再吃些吧
祁荣霄看看沙盘,又看看司维,没说话。司维以为祁荣霄不好拒绝,就提笔又要写,但笔还没落下就被一只厚实的大手握住了笔杆。
“好啊,其实自洗尘宴那日尝过母亲的手艺之后,儿子一直念念不忘呢。”祁荣霄微笑着在司维身边坐下,将主位依旧留给司维。
“相公,你这是……”自降身份!后面几个字刘敏仪默默吞了下去。因为祁荣霄侧头瞥了她一眼,其中包含着浓厚的警告意味。
“你退下吧!”这话是对刘敏仪说的,可是祁荣霄却没回头没多看她一眼。
眼见刘敏仪红了眼眶,司维叹了口气。受多年绅士风度的熏陶,他忍不住会对女人的眼泪心软啊!于是他抹平沙盘,又写下:女儿家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细心呵护了十几年,一朝嫁为人妇不仅要侍奉丈夫公婆还要承受生育之苦,如今不过是稍有差错而已,侯爷着实不必如此严苛。
“母亲教训的是!”祁荣霄顿首以示受教,然后起身走到刘敏仪面前:“我尚未与母亲同食过,今晚要与母亲一通吃饭,你若是不想守夜就回房去看看湛儿吧。”
话长了不少,但是中心意思还是没变,冷淡的意味也没减少多少。不过,祁荣霄确实用行动表示自己听了“母亲”的教诲,所以司维也不好再说什么。刘敏仪也没敢再说什么,福了福身,就要离开。
“站住!”祁荣霄却喝止了她的脚步。刘敏仪不敢自作多情地以为丈夫改变了注意,所以疑惑地看着祁荣霄。
祁荣霄没有多言,退开一步,露出被他挡住的司维。刘敏仪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咬咬下唇,对着司维行个礼:“儿媳告退!”完了还看看祁荣霄,见他点头了才含泪离开景岚苑。
太会拉仇恨了!司维在心底叹息。他本意是让这男人多疼爱妻子,谁知道这货还变本加厉,这下他的“儿媳妇”该更厌恶他了。
祁荣霄不知道司维心中所想,施施然走回司维身边坐下。海棠和芍药对视一眼,连忙上前将杯盘和动过的菜肴撤下去。
司维指着空余的凳子示意海棠和芍药坐下继续吃,海棠和芍药当然不敢。有个侯爷坐着呢!荞儿是主子的亲弟弟也就罢了,她们这些下人怎么敢逾越呢!
见海棠和芍药执意不肯,司维也没再勉强,撤下去的剩菜足够她俩填饱肚子了,而且,荞儿正用小狗一样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他呢!弟弟吃饱比什么都重要!
司维换了副公用的筷子,象征性地往祁荣霄碗里夹了几道菜,然后便挑着弟弟爱吃的菜夹了满满一大碗,送到弟弟面前让他慢慢吃。
荞儿心满意足的小脸让祁荣霄想起当年与他一同离家的弟弟,不自觉就说出口:“舅舅与荧霄小时候很像呢!”
闻言,司维和荞儿都停下筷子疑惑地看着祁荣霄。
“就是吃到东西时候很满足的样子!”想起弟弟当年的模样,祁荣霄微笑起来,“当年我和荧霄离家的时候还年轻,两个不知生活困苦的少爷,带的盘缠很快就用完了,就开始饿肚子,四处做小工换几个铜板买馍馍。那时候,荧霄拿到馍馍的样子满足的不得了,好想那是人间最好吃的美食,后来入了伍,当了火头兵就再没饿过肚子,就再也没见过他那副样子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荞儿突然语出惊人,“那我也给你当弟弟,给你看吧!”
“哦?”祁荣霄的笑容加深,“那就乱了辈分咯!”
“辈分很重要吗?我觉得你对弟弟会比对舅舅好啊!”荞儿挠挠小脑袋:“而且你那么大,我这么小,叫舅舅很奇怪啊!不如,你和……姐姐一样叫我荞儿吧?这就看不出辈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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