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子倒被他唬了过去,一脸堆笑地转了口气:“难怪灵琪相公今夜推了其他的客呢,原来是等着爷呢!”
乌桑板着脸没吭声。
那门子应付惯了人,平日无论三教九流还是富贵官宦,他都能搭上几句话,但还没见过有人能怀着如此怀着深仇大恨似的来倚欢楼的,硬是走了一路也没说一句讨喜的话来。
守在灵琪院外的童子曾在乌桑挟持灵琪来欢馆时见过乌桑,此时再见乌桑,说不出的又惊又惧,但他年纪虽小,到底是在这地方历练过的,硬是扯着笑脸拿散碎银子打发了引路的门子,一转脸看见乌桑,脸上的笑容登时夸了,迈着两条细腿往屋里跑去。
乌桑伸手揪着那童子的领子将人拉了过来,那童子想到屋里的两个人,到底不敢声张,只张开手臂拼命挣扎,他这点反抗乌桑怎会放在眼里,拇指在那童/子颈侧穴位上用力一按,这小孩儿便老实地瘫软下来,跌在了地上。
乌桑径直闯进去时,朱离正饮尽杯中酒,放下了酒樽,看着他时朱离眼里爆出一点火花,身子往前往前一挣,像是要站起来,却又腾地一声跌了回去,张着醉后水光潋滟的眸子望着人,却显然是没力气再站起来了。
于此同时站起来的还有灵琪。
乌桑上次只顾着逃命,从未细看,此刻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小倌儿竟然身姿修长,容貌俊丽,大约今夜刻意装扮过,这小倌倒很有几分飘逸与妩媚相夹杂,叫人难以道明的风姿。
只是此时这小倌儿眼中如燃着两团幽火,将他自己都要烧成灰烬了似的瞪着乌桑:“怎么是你?”
乌桑并不理会灵琪,他上前一步捞起朱离,不知碰到了朱离哪里,朱离哼了一声,轻声叫道:“痒!”人像没骨头一样被乌桑揽了过来,但见他脸上像涂过胭脂似的透红,呼吸里带着几分急促,一阵酒味里夹着一些难以名状的香味。
乌桑对朱离,只有不敢,他却不是不谙世事的人。在这个寻欢作乐的地方,对面的是这么个人,再看看朱离情状,乌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阴冷的目光扫过灵琪,“你做了什么?!”
灵琪却也毫不示弱,看乌桑要带走朱离,他赶紧一手扯住了朱离喜袍的衣襟,用力拽向自己,同时压着声音质问乌桑:“你要做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都不敢放肆,声音低哑,却都气势十足,谁也不回答对方的问题。
朱离也不知是清醒还是迷蒙,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轻声哼哼了两下,他离乌桑终究近一些,就着乌桑身上微微蹭了蹭,又哼了两声,才消停了一下。
灵琪见状目中哀怨几乎透骨:“你放下他!”眼眶四周像是浸血一般,红了一圈。
但灵琪哪里能使乌桑的对手,乌桑只一使劲,已将朱离的衣襟从灵琪手里夺了回来,他言简意赅,目的明确:“不,我要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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