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没有什么,他当时认出乌桑是故人,心绪激荡也是理所当然,但不知怎么,这事被柳绵这样说出来,他却有些脸热:“那是……”
柳绵却打断了他:“你们还大清早在我家花园练剑……”
“那是……”朱离想了想:“你躲在哪里,我们怎么没见着?”他和乌桑就算当时有伤,也不该有人近在眼前还发现不了。
柳绵却不答话,兀自红着眼眶继续说了下去:“你,你们练完剑,你每次就都走了很远了,乌桑大哥都还站在那里看着你的背影!我嫁给了你,不管你对我怎么好,乌桑大哥总会来带走你的!”
朱离惊了一跳,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朱离瞬时想起乌桑和乌桑的种种,但他越是这时候反倒面上越镇定,一瞬之间便恢复了正常,看着柳绵时笑了笑:“他凭什么能带走我!”
柳绵又低下了头:“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会嫁给你……”她说着一串眼泪又滑落下来,因是低着头,这一串泪珠只砸在鞋尖上。
朱离忙掏出帕子递给她抹泪:“好,好,不嫁就不嫁!都是在下莽撞冒犯了绵儿姑娘!”他越哄柳绵越哭,急得朱离手足无措:“柳二小姐,你再哭,别人以为我欺负了你,你不嫁我也得嫁了!”
柳绵手帕盖着流泪的眼睛,觉得心里的难过怎么也哭不干净,却也不想总在朱离面前这样献丑,只得一转身跑了,只留着朱离在屋里,心里五味杂陈。
柳吹絮就在不远处,看他们似乎聊得不愉快,不免劝慰:“绵儿被惯坏了,朱大哥你别在意。”
朱离摇了摇头:“若论心底纯良,是我配不起绵儿,她很好!”
拜谢逞州江湖稽老之后,柳城热情挽留,朱离与朱祥便在柳家又留了两日,才打道回徐州。
这日赶到朱府,朱离心焦地等不及在朱诺跟前请安完毕,朱诺却极耐心似的,含着一抹笑问了好些逞州的人事,凡他瞧得上的人,还问了好几句人家的身体近况,最终才笑着挥了挥手:“行了,你身上还有伤,下去歇着吧。”
朱离哪能得空歇息,早就一溜烟追到了秦氏屋里,秦氏虽笑着迎了出来,但隐约可见眼角红润,扶了一把行礼请安的朱离:“猴儿,慢点!柳家的姑娘应了么?”
朱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没应。”
秦氏也叹了一声:“你父亲却已替你订好了一门亲事,对方还是官场中人,姓林,姑娘闺名步月,已定了三月后的婚期。”
“什么?!”饶是朱离平素镇定地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时也不禁怔在了当地。
订婚也就罢了,怎么连婚期都能定了,且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何其仓促!
秦氏爱怜地在他肩上揉了几下:“若是柳家姑娘答应了,咱们还可和你父亲商量,可是如今……”她说了几句,却见朱离还有些怔忪,不由心里一酸,拉着朱离的手进了屋里:“猴儿,此事娘亲也是无能为力,你父亲他,铁了心了。”
秦氏口中的朱诺却在听完祥伯的陈述后砸了纸镇,骂了一句:“混账!”
那纸镇就滚在祥伯脚底,正是前几日朱离送的那一方,朱祥捡了起来放在了案几上,那里正放着几张礼金单子,上面还有朱诺的批注:“老爷当心身子。说起来,柳家这边咱们也就是一试,莫说不成,就是成了,咱们胳膊还能拧的过那一位的大腿么?”
朱诺闻言又踹翻了一张凳子:“都是那不争气的孽子!”
朱祥忙着劝慰:“老爷也别太生气了。只是小的不明白,那一位怎么忽然这么着紧了……”
朱诺恨道:“存之身上藏着《仰止书》,别说那一位着紧,我发现的时候都着紧!千防着万防着,就怕他卷进去!他倒好,自己送上了门!”
朱祥闻言惊得冒汗:“上头知道了?这可不是小事!”
朱诺冷笑了一声:“他只是怀疑,可光是怀疑就能这样,若是确切知道了,咱们家还有命么?!朱存之这个混账,白长了这么大,一点防人之心也无,还行为不检,真恨不能打死!”
朱祥赔着小心:“少爷绝不是轻浮之人,旁人他不会不防,必是亲近之人才会说漏……”
朱诺目光如炬:“自然和那个欢馆的小倌儿脱不了关系!”他气了一阵也渐渐冷静下来:“倚欢楼背后不简单,而况那位盯咱们盯得紧,咱们也不能打草惊蛇,先看住存之这个狼崽子,那小倌再慢慢儿拾掇!”
“上头……”朱祥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问下去。
朱诺却点了点头:“不错,上头不太平。新进的徐学士与那位不对付!近来似乎胡地也不安分,那位久居高位,享惯了福,自然不想带兵出去。哼,就算没有徐学士,没有胡地这档子事,单为着《仰止书》,他还能不急?”朱诺说起来就来气:“朱家迟早败在朱存之这个孽子手里!夫人还跟着他胡闹!”
朱祥赔了笑脸:“夫人向来护着少爷,她这些年不问外头的事,不知道老爷的难处罢了。老爷膝下就少爷一个独子,府里的老人都巴不得把少爷捧在手心里宠着,何况老爷是生身之父,岂能不为少爷着想!”
朱诺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用,这些日子看紧了朱存之……”但他想了一想,这个儿子身手不弱,要是诚心要逃,哪里是能看得住的:“罢了,婚期就是三月之后,时间也紧,就叫他日日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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