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在冷面铁血的爷爷那里吃了瘪,回头看到周南这大逆不道的居然敢偷笑,背对陆崇邦恶狠狠地瞪了周南一眼。
但这时马车居然不知怎么晃了一下,陆野保持不了平衡居然砰地一声撞上了车壁,现世报来得真是非常快!
周南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同时把陆野拉到身边仔细看看他的额头……果然撞出了大包。周南抬手遮唇咳嗽一声,掩饰自己明显的笑意。
陆野诸事不利,简直气得炸裂,但是一看周南清俊的眉眼因为愉悦舒展开来,就像春风吹开十里桃林,目之所及尽是明媚风光,真是……真是让人什么气都消了。
陆野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开心同时有点小羞涩,干脆一转头看向陆崇邦。
周南本来心疼陆野撞了头,正想说点什么就见陆野表情变化多端,发现他最后不自然地转开时脸侧耳上已经泛起一阵清浅的绯红,就抿嘴笑着没说话。
陆崇邦习惯性痛心疾首地怼陆野:“你都这么大了坐不稳吗?早就教过你坐要如钟身姿要稳重,你是一点都学不会吗?”
陆野关注点习惯性偏离重点,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真诚地问:“我都这么大了是不是就能进骁骑营了?”
“不行!你连马车都坐不稳进去给陆家丢脸吗?”陆崇邦果断拒绝。陆野自然不服气
周南一路微笑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还时不时给陆将军续茶。
周南在陆府已过五年,最常见的就是这祖孙两个互怼,可他也是最知道两人的别扭脾性的人。
陆野明明心里最敬重的英雄就是爷爷,却老爱在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上跟爷爷拌嘴恶作剧。
陆老将军心里最疼爱自己这个小孙子,却总是有时对陆野要求严格,有时又格外宽容溺爱他。
周南想到这心里不免有点苦涩,他也羡慕陆野能够拥有这样真实浓厚的亲情。但他转念一想,陆野这样如同小太阳般温暖耀目的人配得上这样的亲人宠爱,就连他自己也想给陆野更多的照顾好宽容,让陆野每天都能开心快活地笑。
回了将军府,陆野正想把周南拉回房就听老爷子喊道:“周南你跟我去书房。”
陆野好看的眉毛倏地蹙起来,一撇嘴嘟囔:“爷爷总是找你去书房,哼,不过我也不想去。”
周南顺着他的语气说:“对,都是些无聊的事情,我也不想去。”陆野一个人满意地走了。
陆崇邦在书房的红木圈椅上肃然坐下,脸上已经不是刚才和陆野斗法时轻松神情,他问道:“在猎场的事情……你觉得那背后是谁在指使?”显然已经确定陆野遇袭不是意外。
周南顺势坐下,垂下眼帘略一思考,答说:“应该不是太子……但是总归跟他脱不了关系。大概是跟随太子的人里有人想讨太子欢心吧。”
“听陆野说后来还有一位用箭高手偷袭你们,那可不是随便就能找来讨欢心的吧?”陆崇邦想得多些。
“猎场由太子负责,能做手脚的只能是羽林军的人。”周南深潭般的眼中泛过一丝轻蔑,“羽林军里边已经算是坏了,东明有权有势人家的公子还怕家里没几个箭法高深的贴身侍从吗?今日那一箭,射程虽远气力虽大路线却相当僵硬。要是陆家的人,就不会径直对着人头射箭,应该矮上半分,防止人躲闪时目标失准才对。”
陆崇邦欣慰地看着周南,点点头说:“确实如此,我今日临走前已经吩咐兵部兆侍郎帮我们留意太子身边的人。”说完长叹气,“近年来太子真是越发嚣张肆意了啊!恐怕我们这次找到主使人也拿他们没办法。”
周南说:“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至少可以知道什么人该防。”
陆崇邦从一旁的书桌上拿出一封表面无字无章已开拆的褐黄色信封,递给周南,说道:“其实太子手下的势力近年来看虽说有所膨胀,凑过来的却多是些狗苟蝇营之辈,并无可惧之处。”
周南拿出里边的信纸,展开就见上头印着滨州骁骑营海军总统领秦奕的私戳,他连忙一目十行迅速看完全信,抬头问道:“这事皇上有可能彻查吗?”
陆崇邦被他这样认真的语气惹笑了,他轻轻摆手道:“不会,皇上不管这样的小事,他现在忙着修炼,将朝中事务都交给太子,像这样弹劾太子的折子传不到太子手上就被烧成青灰了。”
周南毕竟没有陆崇邦这个在朝堂和战场混迹多年的老将军思维老辣,但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于是他说:“难不成我们要把事情闹大?太子作为储君御下不力,这样的事情请御史们出头最合适,可要是惹恼了太子危险不小。”
陆崇邦赞赏地拍拍周南的肩膀说:“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是不急,要让御史出面的事情一定得闹得很大,现在这火候还不够。”
周南配着老将军在书房待了许久,两人顺便一起用了晚饭。
周南提筷开动时见桌上有盘糖醋鱼,皱眉问一旁的陆管家:“小野怎么没来吃饭?”
陆管家是个心窍通透的白白胖胖老爱笑的中年男人,他红光满面咧嘴笑着说:“小野今日消耗大,回来饿得早,先吃了东西回房去了。”
陆管家本是跟着陆将军上过战场的亲信,后来受伤退下来,为报陆将军的知遇之恩留在陆府当了管家,因此算陆野叔伯辈,不是下人。
他对陆野也跟亲儿子似的宠着,总是亲亲热热地喊陆野小野叫周南阿南,比起整天黑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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