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整个鞑靼人的军营在黑暗中瞧上去就像一只趴伏着的猛兽,仿佛就要择人而嚼的样子,阴沉、渗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如果进入到营地里面,又是另一番的情景。一堆堆的篝火映照出到处都是载歌载舞、大吼大叫的人群;酗酒打架的、比武角抵的,又或是直接从关押奴仆营地里拉出一帮女的当众侮辱,将男的拖出来鞭挞一顿,把奴仆们的哭喊当做一种乐趣;像是群魔在乱舞。
不过奇怪的是,包括俺答孩本人在内,各个部族的领导层均未看到他们参加庆功活动。
“唉、长生天啊,保佑您的臣民吧!”
距中央狂欢场地有一定距离的一座萨满祭师专用帐篷门口,黄长老瞧着远处那副场景,神情忧郁。
“黄长老,为何单独扎营后你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在可汗面前你可不是这般模样啊!有啥想不开的,这次败了下次找回就是了;别放在心上。”
正在旁边布置人员准备明天祭拜长生天事宜的齐长老见此不禁出声说道。
再次叹了口气,黄长老说道。
“我并不是为了失败而后悔啊,齐长老、还记得当年哱拜的事吗?当时咱们套部蒙人也参与其中的。”
“是被明将李如松、麻贵等打败的。”
“没错,而且麻贵还把我们套部人马全部赶了出去,损失巨大;他带领的苍头军虽仅一千余人,却个个以一当十,勇不可挡。齐长老,你认为现在的鞑靼人能挡得住吗?”
“很难啊!嗯?黄长老,你的意思是他们又来了?!这股明军难道………!”
“不、不,他们在辽东和大金国纠缠着呢;这是另外的一股明军。”
“那你的意思是?”
“当年的那场大战我们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过,并未经历,而这次的大战我是亲身感受了;齐长老、我敢断定,这股明军比起当年麻贵的那支苍头军只强不弱,而且苍头军也没有那么可怕的火炮。”
“啊?!!黄长老你这是………”
“我对儿郎们没信心啊,你没接触过不知道这股明军的可怕呀;他们并不完全是靠火炮打败咱们鞑靼人的、我的齐长老!唉。”
再次叹了口气,黄长老接着说道。
“齐长老,听我一句劝:明日开打以后,呆在后头不动;让别人去冲吧。”
“黄长老,如果不是对你很了解,我定会认为你是明军派来的细作特意扰乱军心的。”
齐长老眉头紧皱、内心不悦。
“请相信我,以长生天为誓,绝不欺瞒;为我说过的话负全责。”
黄长老表情严肃指天为誓。
齐长老瞧着他久久不语。
“尊上,您那时为何不让俺砍了博日格那个混蛋,俺就是瞧他那样子不顺眼。”
在另一处军营的一座大帐篷里,长相凶恶的牧达有点不平的问俺答孩。
“是啊、尊上,牧达当时若是剁了那混蛋才大快人心呢;咱们也都瞧他不顺眼。”
坐在旁边俺答孩的几个手下也有点不明所以。
“哼,咋地了,你们还真以为本汗不敢动他了?我呸,若不是看他是察哈尔部的、多多少少与林丹汗有点七扭八拐的关系,老子早就剁碎他了、还轮到他来嚣张!你们看看他这一路唠叨不停的只想拿走大部战利品,丝毫不管别人的感受,老子比你们更想宰了他。”
坐在帐篷里首座上,手中端着一碗茶的俺答孩面部狰狞,与下午时的云淡风轻判诺两人。
“您就下令吧尊上,俺定能把他的狗头摘下来给您当夜壶。”
牧达霍地站起身来叫嚷道。
“对极,尊上您就下令吧。”
“下令吧。”
………
“不、不、不,若真这么做的话,既会引起林丹汗和其他部族的不满、也会挫伤军心士气,毕竟都是草原人哪;放心吧,到明日与明军开战之时,我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他;都过来,咱们如此、这般………”
“头领大人,照您这么一说,这伙明军如此的强悍,那明日之战是必败无疑了?!咱部族就剩最后这么三千名儿郎,再打就真的全没了!这可如何是好;即使加上那数百名残兵败将也无济于事。何况那帮家伙的魂早没了。”
距鞑靼军营两里远之处的一个小土坡上的警戒关卡,卡加勒和这次随征归来的几名原部族指挥员在悄悄谈论着;其中一个千夫长讲了以上的话。
“对极头领大人,这次出征时咱们队伍可是可汗手下绝对的刀锋,所向披靡;攻黄花峪、围延安,打得明军闻风丧胆、据城不出;何等风光。
可一看到您和黄长老败回,可汗的神情就不自然了;这不,将咱们摆到此处当警戒,原先所有的承诺均不再提;俺看哪,肯定啥份都没了,儿郎们也是心里不平啊。”
另一位千夫长亦出声说道。
“唉,也不能全怪可汗,毕竟咱们不仅败得难看、还将大部储存的物资都丢了,不将咱们砍头、部族全吞并掉就很不错了;仅仅是处罚咱们到此警戒,可汗没那么绝情。”
卡加勒神情落寞说道。
“不见得,加上那些败兵咱们毕竟还有三千余人马,还有利用的价值,可这些人是咱们部族最后的希望了;头领大人,咱们得为以后考虑呀。”
“我何尝不知,明日肯定会与明军开打的,不然大家全得饿死;即使加上你们这次抢回来的物资也仅够两个月的用量。明日开打前锋肯定又是我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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