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我这轻轻一放的,是冬寒重重一脚,我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踹翻在地,捂着胸口疼得很又不能发声,痛眼里我抬头,看到了他在夜里也晶亮晶亮的眼眸,漂亮的小脸高傲又坚强,如同当时拿着匕首抵在我脖子边时的很有心计与志气。
他刚要叫出声,我便一个鹞子翻身挺了起来跑到他身边,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嘘!别的侍官会醒来的。”
我尽量压低声音,回应的又是手上一记闷疼,这厮很是凶残呀,先割我脸,这下还连踹带咬了,得幸小白大人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否则一定让舞难给他脚上的锁链上加一个十来斤的大铁球。
他用眼神问我,有些鄙夷又隐隐有些嫉妒。未免再受突如其来的或踢或咬,我已经懒得同他理论,径直掏了衣襟里舞难的钗子出来,找到他脚上锁链的锁孔,兀自捣鼓了起来。
他要开口,我赶紧摆手,“你别说话,一说话我就手抖,待会儿簪子戳你脚了可别怪我。”
半晌,终于在“喀哒”一声里,锁链开了,我尽量小心翼翼将它挪开,平日粗枝大叶的积习却难改,还是碰着了冬寒脚踝上斑斑驳驳的伤口,他轻轻“嘶”了一声,听得我赶紧放了手里的锁链。
没想他却一把拍开我的手,捉起还有些黏着皮肉的铁链猛然一扯,连皮肉带血珠一并扔在边上,所幸他虽然狠,却心细,响声不太大,没有弄醒别的侍官。
我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他看了我一眼,低声道,“猫哭耗子。”
放你姥姥的屁,小爷我还不稀罕呢我。不过又想到既然他能说话,便是下巴好了,也稍微放了下心来。
看着他脚踝上的伤口开始流血,临走前,我还是忍不住将衣襟里藏着的剩下的文劫那半瓶口水掏了出来,往他床边一递,“喏,止血的。不过也说不定涂了立马长疮生脓死翘翘。”趁着话还没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却听见身后他轻轻一声笑声。
于是又折回去,从衣襟里掏出来一包午间藏起来的糕点,默默放在了床榻上,“前几日里也没见你把我送糕点的盘子还回来,这次就不用盘子了。”
不敢看冬寒嘲笑的表情,我又做贼似的往里间我的寝阁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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